这就是吴用和朱贵他们的不同了,朱贵他们见到我最先叙旧,而吴用就想到我这么“老远”巴巴地跑来肯定是出事了。我跑到屋里又搬出两个小马扎来跟朱贵坐在吴用对面,没说话之前先叹了口气,缓缓道:“这回我来找哥哥们还是因为方腊听说了吗,方腊已经起兵造反了。”
吴用和朱贵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吴用道:“方腊他不是”
我赶忙说:“老王那个方腊还在育才当木匠呢,我说的是你们这会儿这个方腊。”
吴用反应了一下道:“是,方腊死后变老王,他这会儿没死,自然还是那个江南方腊。”
朱贵道:“反就让他反呗”他挠挠头道,“这会儿的老方跟我们还没碰过面,也就是说跟咱们没关系。”
我尴尬道:“问题就出在这儿了,咱们梁山有个任务就是要去打方腊。”
朱贵立刻道:“凭什么呀,不打我觉得老方人还是挺不错的。”
吴用凝神道:“你听小强把话说完。”
我搓着手道:“是这样,咱们那些到过我那里的人确实是都被送回来了,那一年相当于白送,可以说你们赚了一倍。但是随之,客户们也都有了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基本上都是以前做过的标志性业绩。咱们梁山是必须打方腊。”
我把人界轴和点子表的事原原本本都跟吴用详细说了,尤其是一旦违规会带来的严重后果,土匪们做事全凭一己好恶,不把事态讲清楚只怕他们会投机取巧。
吴用听得眉头紧锁,半晌无语。朱贵懊恼道:“这他妈叫什么事啊。”
吴用缓缓道:“这事好生为难,而且恐怕必须得经过宋江哥哥的批准。”
我说:“宋江哥哥不是一心要招安吗”
吴用道:“我现在担心的是咱们那54位兄弟吃了药以后不肯去征方腊。”
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我怕的不是他们不肯征方腊,我怕的是他们真去
在育才的一年,好汉们跟方腊表面上打打闹闹的,其实后来就跟哥们一样。现在要真再打起来,我和他们都得别扭死。虽然现在的方腊是无知无觉,可一旦掐起来好汉是不是下得去手还是一个问题。
吴用又道:“如果不给他们吃药,那么大伙跟着想招安的宋大哥去打方腊还有可能只是,这么做不现实也不厚道。”
朱贵急道:“那到底怎么办呀”
吴用毅然道:“方今之计,还是把大家都叫醒再说。毕竟人多点子也多。尤其是俊义哥哥和林教头他们这些人。”
我说:“那么多人呢,光靠我和朱贵两个”
吴用道:“我也来吧。咱们兵分两路,我朝西你们朝东,老卢和林教头那儿我包了。”
我往他手里塞了两把蓝药道:“那就辛苦军师了。这药我也不数了,吃不完的再给我拿回来。”
吴用点头道:“对了,李逵那个黑厮就先别给了,咱们最后再找他,否则什么事经他一嚷就被动了。”
我和朱贵都觉有理。我们刚走到门口,吴用又安顿道:“还有,给过谁没给过谁都记着点,虽然这东西吃过的自己有感觉,但难免有个差错。”
我觉得这个建议很及时,这药少给了还可以补,要给重了后果就严重了
我们刚出吴用的院子就碰上段景住了。朱贵和我对视一眼,从我手里拿出一颗蓝药冲段景住晃道:“景住兄弟,给你个稀罕玩意儿吃。”
段景住乜斜着眼睛道:“你有好东西还肯给我”说着拿过蓝药嗅了嗅,顿时被香味迷惑了,忍不住扔进嘴里噶嘣噶嘣嚼了起来。朱贵看了他一眼道:“过一会儿自己去找我们,我们再去安神医那转转。”
段景住在我们身后道:“闻着香,吃着却也没什么特别”然后就有点迷怔地愣在了当地。
我知道这药干吃得过段时间才起作用,就把段景住晾着跟朱贵继续走。迎面一条红发大汉咋咋乎乎地走过来一拍朱贵肩膀道:“老朱,你不在酒店看家上山干啥来了”
朱贵一边胡乱应付着,一边小声问我:“咱那54个人里有没有赤发鬼刘唐”
我迟疑道:“没有吧”
“那甭管他”朱贵小心地问我,“你能把54个人记全吗”
“呃走着看吧,见了人差不多就能想起来了。”
我们第一次见当时他们这54个人就一窝蜂一样乱哄哄涌出来,直到送他们走我都没机会系统地看一看这些人里到底都有谁。同是土匪,毕竟还有身份和性格的区别,有喜欢抛头露面的,就有那喜欢茕茕孑立的,相处起来终究是生熟有别。虽然应该不会弄错,但我不得不说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这就是有组织无纪律的坏处,像300就不一样,他们的队型是固定的,我看得多了自然都多少有个印象。
离了刘唐,再转过一处院子正是神医安道全的地盘。院当中种了两棵大古槐,安道全正和另一个老头在树下走棋,正是金大坚。两个老家伙都是鸡皮鹤发,棋坪边上端放着考究的紫砂壶,远远看去真有点古画里的意境。可是我深知这俩老头都是臭棋篓子,走过去一看,果然
“我跳马将军”这是安道全。
“嘿,我回来。”这是金大坚。
“我再跳”
“我上去”
“我继续跳”
俩老头又在那磨棋砣呢我背着手悠然道:“支士别马腿。”
金大坚叹道:“对呀,这招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
这时朱贵已经把两颗药都下在茶里了,冲我使个眼色:“走。”
金大坚把士支上去以后手舞足蹈道:“这回我看你怎么办”
安道全求助地看我一眼。我都走出去好几步了,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他支士你就吃了他的。”
安道全看了一会儿,叫道:“对呀,反正他俩士已经撇开了,哈哈,这招我早就应该看出来了嘛。”
所有人:“”
安道全得意之下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大口,忽然对快要走出他门口的我的背影“咦”了一声。我回头冲他做个噤声手势,然后指指金大坚。安道全会意,冲金大坚大声道:“快走,这局谁输了谁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