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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章一手把持的北洋水师,也未必不能钉下钉子”

两个老头子都听得入神,只是摸着自己胡子。连茶都忘记了喝。只是让茶香在那里幽幽飘荡。

大清到了这个时候儿,防内甚于防外。这些话儿,在这些当权的人物当中。极是听得进去的。甚至都一时忘记了徐一凡惹出的那个大麻烦。

徐一凡地电报先到总理衙门,已经让人觉着目瞪口呆,以为这个二百五在说疯话。当值的军机甚至不敢将这个电报稿子呈上去。直到荷兰公使再来交涉的时候儿,大家才觉着天塌下来了。大清洋鬼子的炮弹没少挨,圆明园都给烧了。可从来没有在洋鬼子地界儿这样开炮过这事儿如何处理来着谭嗣同的大清时报也转眼即到。每个军机都偷偷儿买了一份看着。对谭嗣同主张的强硬对待,炮船交涉。心里虽然觉着痛快,可谁也没胆子说出来。一时间就晾在那儿。翁同禾这次过来,是因为军机上下实在都没法子了。想从恭王爷这个宗室老洋务口中讨教一点儿主意出来。没想到这件事情,在秀格格口中,又翻出另外一层意思出来

奕俽对着翁同禾点头微笑,老翁只是苦笑。

“秀格格说得极是有道理,考虑的又是我国朝长治久安的事儿。真真是振聋发聩。分北洋的权利,那还是后面的事儿,眼前这个烂摊子,咱们到底怎么料理不怕秀格格笑话儿,我们当真是没有法子了,这个责任。没人担待得起”

大清现在地官僚体系,已经是完全的鸵鸟心态。这些按照传统士大夫规程培养出来的官僚,已经完全不能应付这三千年未有之变局。所有的心思,都是希望麻烦不要出在自己头上。现在翁同禾拉下老脸,说没有办法应对。还真不是假话儿。

秀宁轻轻一笑,温雅当中,竟然有一丝慧黠。

“诸公应对不了,为什么就干脆不应对。委徐一凡一个钦差交涉大臣的头衔,让他驻节泗水,就让他一力办理交涉的事宜”

翁同禾嘴一下张得老大。只是喃喃道:“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秀宁拈起茶盏,只是微笑,莹白如玉的肌肤上,只有嘴角有一点浅浅的酒窝。

“怎么不能完全可以比照当年新疆伊犁交涉地例子,办失败了。各国环逼了。就杀他的头了事儿,再换一个钦差大臣去收拾全局。他死了。各国的怨气也就消了。咱们也有一个旋回的余地儿。万一他居然办成了,事情因他而起,又因他而了,诸公还有什么责任不管是老佛爷,还是皇上,也怪不着诸公头上吧”

翁同禾猛的一拍巴掌,差点就一声儿好字出口

这责任,的确是一下儿就推得干干净净。至少至少,可以让这些中枢诸公,可以推迟再面对这件大事儿一些时候儿,清流那里也交代得过去。的确是当下最好不过的处理办法

他当下就坐不住了,站起来拱手就想告辞:“秀格格,老夫五体投地矣这事儿下官马上回去和中枢诸公商议。至于老佛爷那里,秀格格最好还是能将您的意思和老佛爷禀报一下儿”

秀宁收敛了笑容,那小小的酒窝一闪即收。

“我鞋尖弓小地一个女子,只吃白饭,不操闲心。翁大人这话儿过了吧”

翁同禾自失的一笑儿:“老夫失言,失言六王爷,秀格格,告辞”

自然有王府护卫,送这位老爷子离开。奕俽不过欠欠身就当送行了。等他坐回来的时候儿,就拿眼看着自己的这个族孙女儿。

“阿秀啊,你这不是帮了徐一凡一把么要是他能挣扎着回来,当真要给你拜门,送门生帖子来着收这么一个二百五学生,不怕他把你这对心爱的侍女拐走”

秀宁看看自己这对千挑万选出来地侍女,两个小丫头俏脸生霞,偷偷的别过头去。神态都是一模一样。这种天生的娇媚,让奕俽这种已经算是枯井的老爷子都赶紧咳嗽一声儿掩饰一下。

秀宁微笑着站起来,走到奕俽身后,轻轻的给老爷子捏着肩膀,眼睛亮闪闪的:“六爷爷,我是真地指望这位徐道台能把这个交涉办下来这次泗水的事儿,真是让我出乎意料。这人物有担待,有胆识,还有一股疯劲儿。说不定能扶危定难的,就是这等人物啊”

“扶危定难”奕俽只是在心里苦笑。人老了,这么些年的风雨过来,老爷子已经是什么都已经见过。

“只怕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啊”老爷子的心声,谁也没有听见。

第二卷 南洋北洋 ㊣第三十六章决定㊣

南洋爪哇,泗水港。

在泗水商务领事馆的二层小楼的欧式阳台上面儿。徐一凡扶着栏杆做出一副凭栏远眺,状怀激烈的模样儿。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裹得像个印度阿三。好像受了多重的伤似的。其实头上那条伤口,拢共也没有半寸长。

在阳台上面儿,还放着凉椅茶几,两盏牛奶冰沙冒着香气。在他面前远处,一排排,一群群的荷兰王国东爪哇省的轻步兵,西爪哇省的掷弹步兵,武装警察,武装水兵站着坐着,密密麻麻的将这儿围得死死的。而身上还有伤痕的学兵们空着手武器早就按照徐一凡的命令集中上缴给了荷兰殖民当局。站在领事馆房门外面,一个个标枪一样笔直,毫不示弱的对着这些儿人数远远超过他们的洋兵。钦差节旗,就操在张旭州手中。楚万里懒,李云纵伤势相当不轻,这光荣持旗任务就交给张旭州这北方大汉了。

泗水城内外,一片劫后的残破景象儿。放眼过去,到处都是烧穿了顶的屋子。臂缠白布的华人善堂的工友,赶着大车,在洋人的监视下,一具具的收拾着大乱之后留下的尸体,到处洒着石灰和苏打水。原来喧嚣热闹的城市,已经一片萧条安静。只有穿着制服的军人警察们来来去去。至于原来总是在街头无所事事涌动的那些瘦猴儿土著,现在早就没了踪影。整个泗水,只有郑和清真寺地宝顶光辉夺目依旧。

炮轰地事儿。现在回想起来。真的象梦一样儿。

下一步,却又该何去何从

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徐一凡从来不曾后悔,再来这么一次的话,他估计同样会说动致远再来上几炮,还是带着学兵去救人。反正炮轰泗水之后。他已经成了洋鬼子至少泗水当地洋鬼子口中的屠夫。估计等着荷兰公使在北京那边儿交涉一有结果,剥夺了他外交身份之后,就该毫不客气的将他掐监下狱了。好好儿地让他吃足苦头,再驱逐出境,等着回国再锁拿一遍,成了封着黄封的钦犯,或者砍头,或者发配到新疆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