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让七海塔成为这个时空艺术史上的丰碑。而实际上,那么多美仑美奂的雕塑,绝大部分是人们肉眼无法看到的。从出资者开始,一直到最基层的工匠。实际上都是将自己对于完美的理想,倾注在了自己的工作里,来做出自己的诠释。不光是建筑完成的速度,建筑的质量,雕塑的艺术水平上。都让人难以置信,在尖顶边上,面向南方的那个天庭战将。前后居然重塑了六次才让大家都满意。要知道,每一次敲掉原来的雕像,将石料运送到那个高度再安装好,都至少要一整天。高空作业无法意料的危险性也无法阻止大家对于完美的追求。
作为这样一个伟大的建筑物的创意者,总设计师和总承包商,叶韬的心里无法不自豪。而他的热情则迅速转化为工作的动力。每天在钟楼里跑上跑下几十次只是让工作进行下去的最基本的条件而已。
按照设计图整体制作的钟室的核心部分在叶韬的指导下用了两天安装完成,和摆锤,和指针的连接部分,和作为动力的重锤等部件的连接和初步调试也在十天内陆续完成了。在叶韬专门设计的滑轮组的帮助下,吊装报时钟的工作只用了两天。虽然所有在工地上讨生活的人都熟悉滑轮。在建造有点高度的楼房的时候,只有滑轮能够让他们轻松地搬动、提升材料。但是,叶韬设计的滑轮组能够自动地调节报时钟的重心,将拉曳的力量分配给不同的绳索,让报时钟在提升的时候始终保持着精巧的平衡,提升到位后,只要稍稍调整一下位置就可以进行吊装固定。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技巧,但叶韬的构思还是那么出奇。
在宜城忙碌了一个月之后,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座钟楼“七海塔”终于在台风季节之前完工了。虽然周边还有些配套的小型工程,比如钟楼周围的小广场上的绿化和花岗岩的地板铺设,以及围绕着广场的一圈两层到三层高的用于开设酒店、商铺的小楼,但却已然无法遮蔽大家望着钟楼的崇拜的、敬仰的、赞叹的、不可思议的目光。
经过了几天对于钟室和其他组件的精密调试,钟楼终于在某个早上,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钟楼的尖顶上,让蓝色的琉璃瓦开始闪亮的那个瞬间开始运转。在宜城,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钟楼开始运行的这个时间,也只有他们悄悄地进行着最小规模的庆祝活动。
包括叶韬,齐镇涛,彭德田,闵越在内,一共有十二个人在钟室上方,预定作为安装器材进行时间校正的天文室里,小厮们将买来的早点一路跑着送了上来,还能保持一点余温。这不是舒适的旋转餐厅,但却不妨碍大家看着尽入眼底的洛河入海口整片的金光粼粼,看着脚下鳞次栉比的房舍和街道在那里喝着豆浆吃着“丰裕生煎”,而传入他们耳朵的,则是规律地响着的咔咔的齿轮转动的声音。
到了街市上开始有人活动之后,终于有人偶尔抬头看了看钟楼,然后惊呼着提醒大家,这钟在走动了。而一直到正午,报时钟才第一次鸣响。
这张扬已久的钟楼的首次鸣响,让整个城市都震动了,那清越的钟声经过钟楼内特别的共鸣间的放大,一直能够传到十几里外。虽然位于港区的钟楼并不在宜城的中心,但钟声却能够覆盖整个城池。唯一对这第一次的鸣钟感觉不好的,可能就是那两个对于这个事情太过于好奇以至于在鸣钟的时候跑到共鸣间去的叶氏工坊的学徒,声波将他们震得上吐下泻,头晕脑胀,一直过了几天才恢复过来。
不消说,在等待着这件这个时代绝对大事的人群中,除了宜城本地的居民,除了一直在宜城港对外的航线和商路上讨生活的人,除了那些对这个钟楼极为关注的商人和官员,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别国的探子。标志性建筑物,在这个时代是和国力,和一个国家的技术水平息息相关的。而宜城的这个七海楼,完全具备了被当作是一国之主的政绩的资格。
对钟楼的运行这件事情,已经和宜城的各大商人打得火热,甚至还秘密加入了七海商社的穆罕默德另外一种喜悦。和他在一起的,是他巧舌如簧从春南国的富宁港骗来的一个波斯船队,他绝口不提做生意的事情,只是说来见识一下钟楼,但如果能够打通从宜城到波斯的直航商路,他从中提取的好处简直可以让他从此不再过问生活的事情。多年在红海、在南洋和宜城之间跑单帮虽然让独具慧眼的他成为了波斯商人圈子里著名的人物,可也着实让他感觉到了疲倦。
钟楼没有让船队的所有失望,而那钟声是如此清澈如此圣洁,简直让人有膜拜的冲动。船队里占据最大份额的是一个叫库瑞坦的人,他的家庭在波斯一带具有强大财力,让那些贵族、王室成员甚至于一些小国的君主也要仰仗他们。而今天在宜城看到的俊伟的钟楼,宜城那繁荣之余却恬静适宜的氛围,都让库瑞坦心中一动。让他生出了或许可以在这里做些生意的念头的同时,也让他憧憬着在自己的家乡也是他们萨米尔家族的发源地迪拜港,也能够有这么一座钟楼。
在他看来,这钟楼居然要宜城那么多商人和氏族一起出资实在是没那个必要。以他们萨米尔家族的财力,完全没有那个必要。随即,他吩咐从船队里叫来那个画师,让他把这一番壮丽的景象描绘下来。
第三集第77章 变
公主病了,鹞鹰传来的消息里以一句话表述的事实让叶韬忧心忡忡。
他应该忧心忡忡,在他出现后,在他进入了谈玮馨的生活到现在的这几年时间里,或许是因为总是心情愉快,谈玮馨的身体一直不错。除了是一个公主之外,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一个现代的普通少女。当她的生活里有音乐盒和钟表,有长毛绒玩具和桌面游戏,有原创或者抄袭的漫画书和绘本,甚至还有了片长可能短了一些的动画片,她应该满足了。尤其是,还有一个为了她似乎不可能的稍微丰腴那么一点而挖空心思弄出肉干肉松弄出糖果蜜饯的人,一个可以和她聊很多别人听不懂的话题的人,她自觉是幸福的。而幸福,总是有益健康的。
并不是说两人之间的那些冲突不可能弥合。只是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女子,比这个时代遵守着这个时代的教条的那些大家闺秀更憧憬爱情,也更明白爱情的脆弱。
当她的心里存了这样一份疑虑,又有了和叶韬的冲突在先,而叶韬似乎在遥远的地方认真而愉快地工作,而她自己又无法把手里繁杂的事情全部撂开,以她的那脆弱的健康,病倒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叶韬真以为我不敢办了他这他妈的小兔崽子是谁给他的胆子”从公主府探病回来,国主谈晓培难得地发了火,说了脏话。在他从一名军官变成执掌着一个国家的王到现在,这样的事情屈指可数。
“别生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后卓秀柔声劝慰道。虽然她心里的忧虑丝毫不亚于谈晓培,但同样是女性,她对于女儿那敏感的心思显然更明白一些。如果国主的权威能无远弗届到影响人们的情感生活,那就绝不存在不幸福的家庭了。
其实,当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之后,卓秀对于谈玮馨弄出两个法兰克美女送给叶韬的行为也觉得唐突,也觉得叶韬负气出走似乎可以理解,但女儿的状况摆在这里,卓秀更担心的是,如果两人的这疙瘩解不开,很难说叶韬就算回来了又能做什么,又到底是会改善还是损害谈玮馨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