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漠中心偏北的位置的确有很大的可能形成短时间的猛烈沙暴也许时间很短,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但对那些没有任何重装备的女兵和护卫小队来说,十几分钟的沙暴绝对是灭顶之灾我在军事指挥学校专攻的就是各种小范围天气转化下的作战,我相信我的判断是准确的”
鬼龙微微皱了皱眉头,挥手示意两个宪兵将那个中尉带走,其他的教官或后勤人员静静地看着那个中尉面无惧色地被押出了指挥室。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只是傻愣愣地呆立着,直到刚刚连接完成的保密通讯器发出了一阵阵低微的蜂鸣,所有人才如梦初醒地继续着手头的工作,尽量不去想那个莫名其妙被宪兵带走的中尉军官。在那些不明就里的教官或后勤人员的眼里,不过是提了几句意见就被关了禁闭,双岗双哨还不算,居然还要捅到更高层次的军方首脑面前,这鬼龙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性了呢怎么就这么狠呢
保密电话开通之后,通讯参谋很自觉地回避了,而鬼龙则一本正经地朝着屏幕上的少将敬礼:“将军,好久不见我必须向您汇报一件事情,您的作战指挥部中的某位高参现在被我关了禁闭了”
少将的头发已经完全白了,连那双素来犀利的眼睛也显得有些混浊,办公桌上的半杯水和一大堆药瓶子挤在文件堆里,显得分外显眼。少将咳嗽了几声,顺手从几个药瓶子中倒出些药丸咽了下去:“什么高参不就是那个刚刚从军事指挥学校出来几天的小子么那小子犯什么混了值得你在这个时候把他给关起来”
鬼龙还是象往常那样笔直的站着,声音也保持着历来的冷静干脆:“他在公开场合谈论终生制职业计划,虽然只有我们几个参与计划的人听到,不会造成机密外泄,但是象这样连基本的保密条例都会违反的人,我不认为他适合在终生制职业计划中担任任何职务
还有一件事情,我们放在沙漠中训练的女兵已经有人出现了被淘汰的征兆,我们是否可以按照严格的淘汰机制进行甄选那些被淘汰的人,我们该怎么处理以往被淘汰的人都是送到偏远的山区看守战备仓库,可这些女兵明显不能依例处理”
少将猛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粗大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办公桌的边缘,努力佝偻着身体抵抗着咳嗽带来的疼痛感觉,鬼龙不由得向前迈了半步:“将军您的身体”
咳嗽了半天,少将终于平静了一些,喘息着用一块手绢擦拭着嘴角:“年纪不饶人了以前的旧伤都发作了,想看看我这老家伙能不能顶得住呢女兵的去向问题就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列了至于那个连保密条例都记不全的小子,我会派人把他带去回炉,好好地重新锤炼一把现在的年轻人啊风风雨雨的没经历过几次,恃才傲物的本事倒是真不小了你还是严格地按照淘汰机制进行甄选,但也注意那些女兵娃娃的安全不管她们的家人是不是真的想让她们经受这种锤炼,也不管她们今后是不是能留在军队中,人命毕竟是宝贵的啊去执行吧”
中止了通话,鬼龙仍旧站在了原地。少将的身体明显的衰老了,尽管少将尽力掩饰,鬼龙还是看清楚了少将的手绢上和嘴角边的那一缕令人心悸的鲜红,也看见了少将的办公桌上那一大堆药瓶子上的几个标签
一个能征善战的老将竟然要靠那些毒性极强的药物来支撑着超负荷的脑力运作和体力运作,甚至是靠透支生命来完成军队的建设,这让人感动,是不是也叫人感觉到了悲哀
仅仅靠一两个人的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就真的能让一个泱泱大国那曾经暮气深沉的军队焕发生机么在这一两个人身边,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们,难道真的满足于不贪、不占就扬扬自得、心满意足了么
一次次的用热血唤醒他们,而他们也一次次地飞快忘记
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万一大厦将倾,纵是托天青松也会独木难支了么
朝着变成一片漆黑的屏幕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鬼龙强忍着心头的激动走出了通讯室,等候在通讯室外的李文寿一脸紧张地迎了上来,劈头就是一句:“头儿,坏了”
李文寿的慌张的确有充分的理由护卫小队居然在噬金蚁那铺天盖地的追击下忙中出错,不但把要保护的目标丢了个无影无踪,连自己都险些成为了噬金蚁的消夜而仓惶中胡乱奔跑的刘鹏也不知去向,万一在沙漠中出现任何的意外,那护卫小队身上的黑锅可就背定了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居然被一群噬金蚁追得连滚带爬,连唯一的一个保护对象都跟丢了,说出去的话简直叫人难以置信啊
而刚刚传输到空军气象站的资料反馈信息也得到了证实,在几个小的冷暖气压相互作用下,的确是有可能出现小范围、短时间的龙卷风或沙暴,虽说这种恶劣天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但那种变态的威力也是不容置疑的啊
沙漠中的龙卷风就不用说了,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看着巨大的圆柱体扭曲着朝你冲过来的时候,你只能惊叹于大自然的神奇和伟大,然后就是那种从骨髓中慢慢渗透出来的恐惧和惊惶你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逃跑,按照自己的动物本能疯狂地逃窜着,直到精疲力竭以后被龙卷风吞没,或者侥幸逃脱
而沙暴则更加的凶险,刚刚还是晴朗无云的天空会在一两分钟内变得墨水般漆黑,而那种从远处尖利地呼啸而来的风夹杂的沙砾会在你还来不及防备的时候猛地砸在你的脸上。即使是手拉着手也听不见身边同伴的呼喊,即使是脸贴着脸也看不清身边同伴那惊惧的眼睛,一切都被湮没在风声和沙砾中,世界都仿佛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