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玩到下班,才回到支行营业厅,方圆已经把账扎平了。看到我进来,就骂我:“你是去雕字印刷么?一张表,弄了一下午!又跑哪里疯去了?”
我忙一指姜股长的方向,腼着脸说:“嘘,小声点!有点事嘛。我是在外面寻寻,谁适合做我姐夫。”
方圆一瞪眼,抓起桌上姜股长奖给我的算盘,就要劈我,我笑嘻嘻一闪。
其实姜股长那样精明,哪里不知道我一下午没有浮个头?只是她爱才,偏心护着我罢了。她就是这点好,谁有才华就偏心谁。
一旁的师傅却锁着眉毛看着我,老花眼镜都要从鼻梁上溜到地上。
我赶紧去看放香烟的抽屉。今天方圆代班,女的柜员,人家不会打烟,就没有收到几根烟。我拿着烟罐子,跑到刘祥那边,打开他的装烟的抽屉,见里面货色不少。忙挑三捡四的装了一罐好烟,对他说一句下次还你呵。
刘祥知道我是孝敬师傅的,哼了一句,不好发作。
师傅却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瞧面前那罐烟。我就心虚了,师傅是不是又于一片落叶,知道了秋天,发现我同曹淑媛的蛛丝马迹?其实,我同淑媛的事,要对外宣
布,肯定是第一个告诉师傅的。
“师傅,怎么了?我、我今天溜到区政府去逛了一圈。”我小声说,对师傅我从不说假话的。
她嗯了一声,拿起那罐香烟,转身就走了。
方圆瞪着我说:“张兆一,你野到哪去了?你师傅一下午都不高兴哩。”
我摇摇头,把账本、印章盒子抱进保管室的铁皮柜子。走到大门口,站在那有些懵懂。我知道,我又想见淑媛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去约她。在营业厅我可不敢打电话,姜股长在一旁虎视眈眈哩。
特马的,现在的人可真幸福,要约马子,有手机、有某信、某q,我什么也没有。
其实,我知道淑媛不是像我,沉进恋爱中而沉湎其中,别的什么事,就暂时靠边站。
记得师傅说过,小曹这个人,心事很重、眼光很远的。意思是她可不是个花瓶一样的女孩子、更不是我等闲之辈可以想入非非的。
哼哼,那又怎么样?
在支行大门马路对面的树荫中,站了许久,仍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有些落寞的跨上凤凰二八,心里突然有些空洞,好像有什么事没有做,却忘了是什么事。
礼拜二是我同龚大发约好的,
他来取万德广欠的钱的日子。
一上班,我把九百块钱用一个银行专用信封装好。那些欠条,从中抽出三张共计四百元的,这是要还给已经给了四百元的万德广。其他欠条我先收着。到时候找万德广要到钱,再给他。
我一直等龚大发如约来找我,可是从上午到下午,一直不见他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