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怎么得病的”他幽深死寂的目光落在时兆谦身上,带着很明显的试探。
这一回连时老爷子也一头迷茫,盯着时兆谦静待回答,财神爷是怎么病的呢
“不知道,我也说过,她就是那夜看了你之后昏倒在外面,被人抱回来的。”时兆谦说到这事向来沉稳的语气便泛起一丝不快。
“谁抱的”他声音低沉地可怕。
“不知道,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陌生女孩儿,力气很大,将她丢在门外就离开了。陈医生看过她,也没看出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只是说血流中断,部分心肌有严重的持久性缺血而发生局部坏死的状况。”
时景迁站起身道:“心肌啊兆桓,兆谦,会不会是之前我听她们说的心肌梗塞的猝死啊”
她也只是随口一说,但时兆桓和时兆谦闻言脸上皆是陡然变化。
“小钱心脏没有问题啊。”赵宣道。
“这不就是嘛,好多人都说是连环猝死案,就是以这种心肌梗塞来掩人耳目杀人的。”
赵宣扶了扶眼镜,“可小钱活下来了。”
“我也觉得不是。”时兆谦突然开口了,神情并不好看,“而且,这几天她躺在床上好吃好喝地静养,但脸色却越来越差,不像心肌梗塞。”
“虽然病症不是这样,但可陈医生说像是心肌梗塞,陈医生可是名医啊。”秦青也有些奇怪。
赵宣道:“小钱天天活蹦乱跳的,三十几的人跟个少女一样,无缘无故哪里来的病会不会真是碰到什么,身子出现其他状况,心肌梗塞只是个骗人的病症。”
“谁会这样而且得病又不是用刀刺,谁怎么伤害她”
其他人正议论着,时兆谦和时兆桓还有时老爷子各怀所思,没有说话。
秦素觉却在听到赵宣的话时,清透的眸子里不经意中闪过一丝亮光。
钱清童的病症大家还是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累了便各自休息,因为时间太晚了,时兆谦没有回到濮阳区而是在这里留宿,暗地里又打电话再度托人四处寻找钱清童。
时兆桓则一夜都没有安下心来,本来还认为钱清童躲自己,现在听到她身子出了问题,加上白天留地字条,那密密麻麻的繁体字字里行间似是告诉他了她用着他不知道的手段帮了他,更告诉了自己一个飘渺而虚幻的秘密。
那个秘密她似乎已经告诉了他,却似犹抱琵琶半遮面一般,如梦如幻,看不清真相与虚假。
如此这样,又怎么能安下心来,但还是等着人回复咸阳那边的情况,拿着报纸回了房间,只是一夜难眠
一条嘉云江横穿a市,将a市划分成南岸和北岸两个片区。
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夏夜的江风吹地两岸有些凉意,只是城里的人相继睡去,嘉云江两边除了笼罩着四溢彩灯的林立高楼之外,别无他人。江波倒映两边光景。
“小童童,你现在到底要到哪里去啊”
女人有些佝偻的身子在江边慢慢摩挲着,她穿着白天的白色短t恤和牛仔短裤,穿着白色帆布鞋的脚却有些虚,两眼呆滞地看着南岸的灯光和那三棵参天大柏树,灯光红橙黄绿青蓝紫,色彩纷呈,却依然挡不住她隐隐有些松弛且脸色憔悴暗沉的容颜。
“小童童,你都走了六七个小时了,歇一歇啊。”脖子上的钱币还在坚持不懈地叫她,好像她也在用腿跟着女人走。
钱清童从江边一条道上顺着石梯往江水边上去。
宝宝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下意识以为她接受不了自己这样每天变老、每个小时还在变老的情况,以为她要轻生,赶紧叫她。
“小童童,老就老了,你别想不开啊,你以前不是最不在乎脸吗你还常常变老人家说要当真正的财神爷的”
钱清童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它的话一样,兀自走到水边,隔着灯光看着自己三天时间却像是老了十岁的脸,松松垮垮的鹅蛋脸上,神情僵硬成了一块硬石头。
除非立刻将抽出的六条仙根弥补回来,否则依照这样一天老三岁的情形发展下去,不出十天她便要成了老妪。可是
她身子一空,猛地坐在地上,恍恍惚惚看着对岸暖色调的流光溢彩和灯红酒绿,胸口处却死活暖不起来,两只瘦削见骨的手抱死死着脸,十指将她巴掌大的脸蛋挡住,不敢露出半点皮肤来。
“宝宝我以后真是老太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