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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听听曲儿,说说话吗,我早就打听过了,云屏坊的紫玉是大兴城里有名的歌妓,与大兴第一美女萧如雪齐名。连皇室贵族都趋之若骛,以请到她到府中表演为荣。”

庄严恍然大悟,随即没好气地瞪了陆谦一眼,撇嘴道:“原来你是直奔紫玉而来,那就早说嘛。不过,这样的倌人可不轻易见客,你今儿身上带了多少银子”

“银子”陆谦一愣,脸上马上皱成苦瓜,伸手往怀里掏了半天,才摸出几锭碎银子和两张银票。庄严接过一看,一张五十两,一张一百两,加上碎银子也不过一百六十两左右。

“这太少了,连塞牙缝都不够。”她顺手将那张五十两的银票收起来,又把另一张放进陆谦手里,说道:“这些银子随便找几个普通姑娘那是足够,但那紫玉既然名声在外,怎么也不止这个数,我看今儿是没希望了。既然你对那些庸脂俗粉没兴趣,我们也不进包间,就在厅里找个位子吃点东西好了。你也好锻炼一番,省得下次见到紫玉姑娘时连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陆谦倒也不懈气,无所谓地说道:“见不着就见不着,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听她名气大而已,也不是多想见她。再说,我也不信她真有颠倒众生的魔力。连见个面都这么难,还以为自己是公主呢。”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有些不善,显然心里很不服气。

庄严解释道,“你也不能全怪她,这青楼勾栏里,哪一个不是可怜人,又有那个能为自己命运作主的。紫玉幸得生就好相貌、好歌喉,才博得这大兴第一歌妓的名号。若不趁着年轻貌美多挣些银两,待到人老珠黄,无人问津,你让她一弱女子又该如何生存。至于这千金缠头之名,不过是一种手段。男人都是这样,越是难以得到,就越是想要。紫玉越是矜持高傲,那些男人就越是蜂拥而至。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何乐而不为呢。”

陆谦闻言哑然,沉默良久才低声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庄严笑而不语。

两人挑了靠角落的桌子坐下,马上就有一群莺莺燕燕围上,只是相貌平庸,又浓妆艳抹,看得陆谦厌恶地皱起双眉。只是他一向面情软,拉不下脸来赶这些人走,故只是隐忍不发,一双眼睛却朝庄严瞧过来,不掩其中求助之意。

庄严故意不看他,兀自与身边的姑娘们调笑,余光却不时朝他瞥上一眼。直到见他脸色越来越暗沉,这才摇头,找他要了几锭碎银子分给众女,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跟这位公子谈点事。”

那几个姑娘马上眉开眼笑,朝他俩抛了一个媚眼,不迭地告退了。

庄严笑眯眯地给陆谦把就斟满,打趣道:“不是你带我来这里么,自己反倒板着个脸。好像是我得罪了你一样。

陆谦冷哼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们走吧,去摘星楼吃饭。那里的环境清雅多了。”

“菜都上好了。”庄严夹起一片溜火腿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完、咽下,才继续道:“别浪费这些菜了。我一整天都还没吃东西,肚子饿了,先将就一下。”

陆谦也无奈,唉声叹气地在旁边盯着她看,却不提走的事。

“来了。”庄严突然压低声音,凑到陆谦身边神秘地笑道。

“来什么了”陆谦不明所以,但见庄严一脸得意地说道:“你想见的紫玉姑娘,要在大厅里做今年最后一次表演,我刚听玉灵说的。”

“玉灵,玉灵是谁”陆谦只觉得莫名其妙。

“就是刚才我身边穿红色纱衣的那个圆脸姑娘,你光顾着生闷气,自然没有注意我们的谈话。”庄严笑眯眯地敲敲陆谦的脑袋,似乎很顺手。

一阵悠扬的琴声忽然响起,厅堂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二楼平台。那里正树起一座白色纱质屏风,两侧各站立一位紫衣俏婢,屏风后隐见一白色人影,端坐琴台。只见她玉手微动,一串绝妙音符便流泻而出。

“河有冰兮山有雪,北户墐兮行人绝”那女子嗓音极低,似深夜耳语,又如睡梦低唱,直轻轻地把魂从人身上拉了出来。

“独坐山中兮对松月,怀美人兮屡盈缺”音律一转,那声音陡然飘到了山腰,宛如一朵云雾,缭绕其间,似梦如幻,明明就萦绕在耳畔,一瞬间又飘移滑走,消无踪迹。

“明月的的寒潭中,青松幽幽吟劲风。此情不向俗人说,爱而不见恨无穷”词曲和声音俱融为一体,仿佛原本就同源。女子的声音渐趋柔媚,犹如情人的低喃,一寸一寸暖进人的心底,即使是铁人也要被融化。

正当众人皆沉醉于此,那音符陡变。婉转的琴声突然铿锵有力,铮铮有声。温柔的私语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仿佛是边关鼓噪的战场,一时间悲风飒飒、风云萧瑟。白发将军举起裎亮的铁剑,满身是血的士兵在风沙中怒吼。

杀杀杀,森森的寒意直侵入骨髓,切切悲风充溢人的心灵。

“肠断非关陇头水,泪下不为雍门琴。旌旗缤纷两河道,战鼓惊山欲倾倒”

杀气渐渐消退,空旷的原野上只看见一轮硕大的落日,红似血,热如火。远方的亲人在思念,独臂的青年卧坐瘦马,缓缓朝家乡的方向走去

曲毕,全场寂静无声。庄严忽觉手上一紧,抬头一看,陆谦睁眼直视自己,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方丝帕。庄严方觉脸上有些湿意,轻轻一摸,原来竟已泪流满面。

“你竟是她的知音。”陆谦叹息地说道,忽然又从庄严手里拿过丝帕,帮她拭去腮边的泪痕,末了又咬她耳朵道:“差点就穿帮了。”

庄严猛然记起脸上的脂粉和墨迹,紧张地看了看丝帕,确定没有颜色落下,方才舒了一口气,低声道:“那我们回去吧。”

“也好。”陆谦扔下一锭银子,拉了庄严正待起身,忽被人拦住去路。

“两位公子请留步。”脆生生的声音,庄严认出这是方才紫玉身边的那个小丫鬟,遂柔声问道:“姑娘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