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远的亲兵又递上了一件长袍,李郃拿布将身上的水和一些没冲掉的血浆擦了擦,便披上长袍带着陈云,跟翁远及一众二路军将领向中军大帐走去了。
黎布故意走慢几步。与李郃并排,笑道:“李将军,你是哪里人氏啊在军中几年了这般好身手,为何当年没去参加武试啊当年若有你在,恐怕我也得不了武状元了。”
李郃对这个皮肤黝黑的将领也有几分好感。听到他说武状元。不禁问道:“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黎布刚要说话。旁边一个年轻将领已是道:“李将军,这便是我们二路军的武王战神黎布黎大将军了。”
李郃眼睛一亮,拱手笑道:“原来是黎将军,久仰久仰”
黎布赶忙摇手道:“哪里哪里,什么武王战神,都是军中兄弟抬举的,跟李将军比起来,我这身手就现不出来了。”
李郃笑了笑,道:“在下也只是气力比常人大。筋骨皮比常人厚实罢了。在下乃临昭省扈阳人氏,今年刚入军。待消灭胡人后,黎将军可以来扈阳作客,让在下做一番东道。”
黎布笑道:“扈阳是好地方啊,黎某到时一定去咱们喝个不醉不休”
“对,不醉不休”
旁边的陈云道:“黎将军,我们统将地酒量可是扈阳第一,您若是要同他喝的话,最好多带几个帮手去哦。”
“哦原来李将军也是豪饮之人啊,黎某也自信算个酒坛子。到时咱们就来比一比,看看是黎某能喝呢。还是李将军善饮”黎布拍着李郃的肩头笑道。
李郃见他腰腹和胳膊上的伤口还开裂着,便道:“黎将军要不要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黎布摆手道:“这种小伤,天天受,没大碍的,待会回去洗一洗,倒点金疮药,睡一觉起来就差不多了”
果然是条硬汉,不愧是被人称为军中第一武王。李郃心中感叹着,自己是凭着天生地刀枪不入之身才能得以在万军中冲突来往、无所不惧,而这黎布,却是真个血性悍勇之辈,值得结交拉拢。
两人对对方都有好感,又是刻意结识,加上刚刚一同出生入死过,自然没一会就聊得称兄道弟,黎将军便成了黎兄黎大哥,李将军便成了李兄李老弟,待到与翁远进大帐时,两人地两条大胳膊已是搭在了一起,一副生死兄弟地模样。
在帐中一落座,翁远立刻道:“李将军,你后面可还有援军”
李郃立刻想起了还在后边赶路的两千五百步兵,点头道:“有”
翁远闻言一喜,坐直了身子道:“萧将军派了多少援军来”
李郃道:“翁将军,此次并非萧将军派末将来的。”
“啊”翁远一愣:“你不是从西塬省来的不对啊,你刚刚明明说你在三路军张齐的麾下啊。”
李郃道:“末将是由西塬马门堡而来,但却并不是萧将军派末将来的。”说着便将与萧莫为之间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通,自然是将自己说得如何如何尽忠,萧莫为如何如何刁难,最后他为了前来救援二路军,与萧翻脸,击溃了西塬的胡军,带领所部前来支援。
翁远同帐中众将都是听得一脸愕然,没想到李郃竟然与萧莫为闹翻了,而萧莫为居然不肯派兵救援。
翁远喃喃道:“没理由啊,萧将军戎马数十年,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莫非他故意想置我于死地,见死不救吗可他难道不知道,唇亡齿寒,二路军一灭,一路和三路军也早晚要被胡人逐个击破地吗”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又看向李郃道:“李将军,你是说后面的援军只有两千五百步兵”
李郃颌首:“不错,那两千五百步兵,乃是我虎营的两个标营。”
“这下可不好办了”翁远托着额头叹息道:“粮草和水都快用完,再没有援军来,我们可就要顶不住了。”
其他二路军众将闻言,也都是一脸黯然,唯有黎布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狠下心,冲杀突围出去,前往岭川与一路军汇合。再重新杀回来”
翁远道:“黎布啊,咱们这么多天来突围过几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能突围,咱们还会被困在这里吗”
黎布道:“今日不同往日。如今我们有李老弟李将军和他的虎营相助。今日他们可冲进来。明日为何就冲不出去”
翁远沉吟了一会,还是摇头道:“虎营的人太少了,对我们而言只是杯水车薪。李将军虽然勇猛无敌,但一人又如何能对得了万人、十万人他可以胡营中横冲直撞自由出入,却未必能带着咱们这上万大军突围啊”
李郃则是起身道:“翁将军,事在人为,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了,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博上一博。末将愿为突围先锋,全力相助二路军突围”
二路军在那边商议,胡营里也在商议,军帐中胡军主帅祥瓒深皱着眉头,看着案台上的地图,脑子里却是想着不久前那在胡军阵营中横突直闯、拿着一把长斧就所向无敌的夏军将领。
“阿布拖,今日那个夏将的身份什么时候能查清”祥瓒对旁边地副将问道。
被称为阿布拖的副将垂首道:“祥瓒将军,属下已经联系各地在夏军中地探子,但是我们对他一无所知,要查出来。恐怕不容易。”
祥瓒道:“什么不容易夏国能有几个这样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在夏国里怎么可能没人知道无论是那把长斧还是他可怕地身手。都是能给人以深刻印象地,不可能查不出来”
“是”阿布拖不敢反驳。
这时,帐外一名亲兵禀道:“祥瓒大将军,波塞吉将军及其部众来了。”
祥瓒一愣:“波塞吉他不是在西塬省吗让他来见我”
不一会,一身风尘、狼狈不堪地波塞吉掀帐走了进来,右掌抚胸单膝跪在地上,道:“祥瓒将军,波塞吉在西塬的任务失败了,夏人已经发现了您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