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程慕熙的额头冒出薄薄的细汗，艰难地翻过身，抬眼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季凉痕，咬了咬牙，忍住不发出声音，继而慢慢地爬起身来，拿过床上的手机，手颤抖着点开屏幕上的手电筒，借着光线，一步一步往桌子走去，可只不过走了几步，他就感觉胃里越来越翻江倒海，最后咬着牙，整个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尽管他已经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膝盖磕到地板的那一刻，声音再也控制不住。
季凉痕本就是一个睡眠很浅的人，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继而慢慢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了手电筒的光线下，先是愣了愣，继而立马坐起身来，伸手将灯打开，屋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季凉痕被突然而来的灯光刺得眼睛发疼，不过只是一瞬，她就立马将目光落在了倒在地上的程慕熙身上。
她不可置信地咬了咬唇，望着他，甚至还没能反应过来下床去扶他，她的眼泪就已经夺出了眼眶，瞪大眼睛任由眼泪顺着眼角，拼命地往下掉。
她几乎是摔下床的，忍着脚踝传来的疼痛，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忍着眼泪，等她走到他身旁，慢慢地蹲下身子，眼光落在了他的脸上，眼泪再一次决了堤，她望着他，最后任由眼泪滴在他的脸上。
“程慕熙，你别吓我”
她哭着，伸手放在了他的脸上，程慕熙闻言，勉强地睁开眼睛望着她，良久，他才扯了扯嘴角，声音嘶哑而颤抖，似乎用尽了仅剩的力气，说：“我没事儿。你别哭，好吗别哭了，扶我到床上，我吃药，就没事儿了。”
程慕熙说完，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季凉痕闻言，拼命地点点头，伸出手将他的胳膊搂住，艰难地起身，扶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床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