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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勘不破情字,本来就不适合修仙。但我和弟弟是鹿精所生,若非跟随师父修行,此刻便不是我去降妖,而是等着其他道士来除我了。”说着双手一摊,状极无奈:“我是没得选择。”

漻清呆住。半晌,狠狠一甩袍袖,转身就走。

会弁在他身后捏个法诀,念诵咒语修复被他踏坏的门槛。然后垂下头来,继续看书。

征和九年二月,忠勇侯赤箭任上将军,兼平西大元帅,大破匈奴。郕军直逼匈奴首都统万城下。匈奴王弃城而逃,平西军穷追不舍。匈奴王惊伤之下,死在途中。其子武哈格接位,向郕军乞和。大郕指定要他最疼爱的小女儿紫芝公主和亲方可休兵。武哈格无奈之下,唯有答应。从此年年岁贡,向大郕称臣。赤箭凯旋班师,龙颜大悦,当即擢升赤箭为忠勇公,赐金银玩物无数;并册封匈奴公主为淑妃,诏勉两国从此永为兄弟之邦。

自此边疆安靖,四海升平。漻清又重用后起之秀商陆实行变法,进行包括土断、削藩等一系列增强人民劳动生产力和加强中央集权的改革。大郕国势因而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全国一片颂扬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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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解题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

卷一辰极之羁 第七章 二王之乱

“汉王于此事也有牵连”

“启禀陛下:咱们的人曾在梁州汉王府内,数次见到列当与汉王做竟夜长谈。”阶下跪着的一人恭谨应道。此人名为无射,一身禁卫军服色,外表普通,神色间却显得十分精明。

“嗯。”漻清皱起眉头,沉吟着。汉王凌子沐因生母潘婕妤早亡,直至姜太后难产过世,都是在她宫中养着的。因此说起来,他和漻清兄弟之间感情尚算不错。若他真的也参与此次谋反,倒令人颇感意外。

侍立一旁的徐知常转向漻清,拱手道:“陛下,汉王必是因为对削藩一事有所不满,这才起了大逆不道之心。”

朝廷实行新政一年有余,国库日见充溢,百姓赞不绝口,但原来的官僚世家却相当不乐意。新政不但削弱了他们的权力,废除“刑不上大夫”的陋习,使世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将他们的土地按人丁重新计算分配,多余部分酌情收归国有,提供给农民进行生产。因此,新政一开始,便受到保守官僚的激烈反对。幸而漻清早就预料到这种局面,事先已做好充分准备,这才未曾引起重大政局动荡。

随着时间过去,新政的效果益加明显,以漻清为首的改革派都十分满意。但是因此而产生的保守和改革两派之间的矛盾却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之后漻清不顾徐知常等人的劝谏,执意在新政引起的轩然大波尚未平息之时,就下旨削藩。

众臣担心保守派和藩王结合起来势力太大,恐难驯平。但漻清仗着经过秘密训练和扩充的禁卫军,以及心腹大将赤箭在外待命的百万大军,决意一次把所有反对势力连根拔起,省得日后麻烦不断。

比如这次便发现汉王居然也有不臣之心。若非国内形势如此严峻,若非旁人皆不知漻清早已派人渗透到所有主要谋反嫌疑人身边,做好了万全准备,这些潜伏的不稳定因素,或许还不敢如此蠢动,那可就不知要待到何时方能被揪出来。

“继续打探。如见事态紧急,就叫我们的人将汉王就地监禁起来。他若反抗,朕准你先斩后奏。”帝王的语气决绝而坚定,丝毫不因讨论的是自己亲弟的生死,而稍有情绪波动。

“臣遵旨” 无射伏在地上叩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望向漻清的眼中满是崇敬迷醉。

纵是千言马屁,也顶不上这样一个眼神。漻清满意地笑了,温言道:“下去吧。徐卿记得迟些带他去领赏。”

徐知常恭谨应了,无射谢恩退下。

留在御书房内的两人再讨论了一会,徐知常便也领旨出去布置。

扁竹捧了热茶过来,漻清喝了一口,微微出神。

扁竹问道:“皇上,酉时快到了。今日您是在皇后还是淑妃那里用膳呢”

漻清“嗯”了一声,兀自沉思。很久以前太久了,久得都忆不起是何时那时,朕都在何处用膳那时,似乎很快乐,似乎甚么都不怕。即便丝毫准备也无,就那样手无寸铁地被大批敌人用剑指着,围在中心,也满不在乎。不像如今步步为营,每做一个决定之前,都要百般推敲,生怕一子落错,满盘皆输。那时却又为何如此笃定会赢胸口有个地方似在隐隐生痛,漻清不敢再想下去。

一旁扁竹毫无察觉,笑问道:“皇上,奴才斗胆问您一个问题:皇后和淑妃,您最喜欢的人是谁呢”

最喜欢的人

漻清胸中更痛,嘴角却渐渐扬起。

“那个人吗是个禁忌呢”恍恍惚惚,似又看见白衣如雪。维泱刚消失的时候,他愤怒、委屈,觉得自己的骄傲被践踏,他恨不得永不见他但时日一久,他气消了,便不再怨懑。一如往日和维泱闹别扭时,漻清也总先按捺不住思念而主动回去找他。甚么自尊、骄傲,恼怒、委屈,他现在全然不顾他只要那个人回到自己身边;只要他依然微笑着张开双臂,让自己狠狠撞进去;只要依然能闻着他身上干净的味道就算一辈子只能做师徒又如何

心中闷得生痛,漻清咬紧牙关。

“禁忌”扁竹依然未觉漻清异样,诧异地问道。心想,难道不是宫中两位娘娘难道是哪位大臣的家眷啊呀不好那不成了唐明皇了吗忧虑地望着自己心目中的神。不行,定得寻个方儿劝劝他,可不能让他堕落成昏君扁竹暗自握拳。

“不错,”漻清微笑道,语气带着淡淡哀伤:“朕喜欢他但这却有悖伦常。”

扁竹听到这里,忽然灵机一动,不自主地打了个突。该不会是扁竹想起若干年前那个晚上,皇上的身体曾在自己手下起反应。当时碍于国师在旁,皇上甚么都没做,但看自己的眼神,以及对自己的举动,都很奇怪,之后还慎重告诫自己,绝对不可泄露。虽然自那以后,一切如常,但扁竹心里总是觉得,皇上和自己,似乎比别人多点甚么。心中小小有点害怕,但,但他是自己的皇上啊即使和他那样,那样,也也挺好的吧

想到这里,扁竹脸上泛起红晕。啊我在想甚么啊

果然漻清看了他一眼,道:“此事你也知道的,对不对朕那时还着你不可外泄。”扁竹脸上更红,点了点头,心中升起一抹羞人的喜悦。

漻清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对扁竹突然间忸怩起来的神情并未在意。他淡淡笑着,伸手按住胸口,压住那股欲裂胸而出的酸涩。眼睛好热啊漻清仰起头竭力压制,然而两行泪水,仍然不受控制地滑下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