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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甚么意思”

马勃冷哼一声道:“你欲伤他心爱之人,他如何肯袖手旁观”

众人同时回头看他。马勃虽然暂居寺中,之前却未曾与空慈方丈相见。空慈早先见他跟入来,却不随众人见礼,不声不响便坐在末席,兼之一身重孝,显得颇为怪异。但他生性随和,见余人均不在意,便也不作多言。此时听他突然说出这等话来,不由一怔。

秦艽亦是一怔,愕然望向漻清道:“此言属实”

漻清大是尴尬,忙放脱秦艽长剑道:“只是马少侠的戏言罢了,掌门切勿当真。晚辈只是想先请问秦掌门,贵派弟子是何时遇难的晚辈记得数日之前方在开封见过他们。”

马勃又哼道:“派中弟子被害这种事,难道有谁还会拿来说笑么漻清先生竟似不信,却又是何道理”

众人此时均已听出,这少年似是对漻清成见很深。

难得漻清成名已久,对此竟毫无不悦之意,一怔之后,只是微微苦笑。

秦艽呆了呆,不去理会马勃,答道:“近日老夫有事赴洛阳。之后与六名顽徒会合于鄙派开封行馆,欲领他们同上少林拜见空慈方丈。谁知昨晚我只是有事出门片刻,回来时他们他们竟已横尸厅中”秦艽无子,将六徒自幼带大,精心传授武艺,七人间情同父子。秦艽说到此处,声音不由哽咽了,伸手自怀中取出一张符纸,道:“地上亦多了一张漻少侠的三清令符。”

漻清一愕间,秦艽已接道:“老夫连夜赶上少室山,空慈大师看过此符后却道,由其上残留法术痕迹观之,此物已有些年岁,绝非是一日之前方才使用过的样子,倒似有人以之栽赃嫁祸。”说着斜眼瞪着桓楹。

桓楹苦笑道:“贫道坏事做尽,原也不欠这一件。若此事真是贫道所为,我作甚不承认你们自诩正道中人的,也不见得因本人未曾杀你弟子,便不再欲除桓某而后快。”

漻清伸手接过道符,皱眉看了一会,摇头道:“多谢两位前辈信任,晚辈感激不胜但晚辈却可肯定此事与桓楹道长无关,因这两日来他一直与晚辈在一处,决无抽身行凶的机会。”一面在心中暗骂自己大意,竟不记得给道符加上自毁之术,给有心人以可乘之机。

秦艽一愕,失望道:“竟不是他么可是小徒身上均无内、外伤,若非气息已绝,倒像只是睡去似的。除了曾受法术攻击这一个解释之外,又怎会有其他可能”说着又忍不住心中大恸。

桓楹再次苦笑:“江湖上又非仅仅贫道一人会法术,怎的甚么都推到桓某身上”

秦艽恨恨道:“会法术又无恶不作的,除了你还会有谁”

漻清皱眉思索,忽又听马勃冷冷道:“你和这妖道连日来朝夕相处,谁知曾做出过甚么事来当时并无第三人在旁,又怎知不是你二人共同下的毒手”

空慈方丈合什道:“阿弥陀佛这位少侠言重了。漻居士侠名远播,绝不致做出这等事来。”

秦艽甫历丧徒之恸,闻言不禁将信将疑地望向漻清,心道,若他和妖道桓楹之间真有了苟且之事,为他出手杀人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以他之能,怎会如此大意,将名满天下的三清符令遗落现场除非是存心挑衅但点苍派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何以这么做,而现在又何以拒不承认

桓楹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在马勃身上上下打量,一面心中暗自盘算,如何可让这小子死得既痛苦又难看。

马勃本来冷笑连连,被他这样一看,禁不住遍体生寒,忙转开眼去,笑容僵在脸上,表情甚是怪异。

漻清不禁苦笑一声,道:“马少侠真会说笑。”心中大叹倒霉。他当时禁不住麦在冬力邀,出手管了桓楹闲事,后来便越陷越深。从不得不追查马家血案,找上桓楹,直至现在竟连自己亦被卷入其中。

到底是谁和自己有如此深仇,为了栽赃嫁祸,竟不惜牺牲这许多条性命马家之事,说不定亦是同一人所为。那么,这个人应与桓楹也有仇怨才对。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无力感。漻清虽然爱管闲事,但他为人谦和,行事处处给人留有余地,更从来不曾亲手杀人,此时便实在想不起来,何时竟结了这等仇家。而桓楹则恰恰相反,他是仇人遍天下,谁都有可能,同样无法追查。

突然忍不住极度想念维泱。师父法力高深,甚至用不着掐指卜算,只消微一动念,凶手便再无可遁形。

但漻清却知,若他竟胆敢真的拿此等红尘俗事去向师父求教,首先维泱绝不会插手相帮,这便算了;自己恐怕也不止是将被罚搬水那么简单。想到这里,臀部不由自主痛了起来。

一直默然旁听的空明此时开言道:“阿弥陀佛这凶手残忍好杀,马门惨变亦有可能与他有关。老衲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漻居士出手相助,代为追查此事,也好顺道洗脱居士自身嫌疑”

漻清心中暗叹。若凶手真是因他之故才捍然行凶,那这许多人便等于是自己间接害死的了,便是为此他也决不可能置身事外。于是他道:“此乃晚辈分内之事,自当全力缉拿真凶。”

秦艽原不信漻清是凶手,他本意也只是想请漻清出手而已,闻言大喜道:“如此太好了有劳漻少侠”

桓楹微笑道:“这凶手也嫁祸于我,贫道亦是十分忿忿。不如就让贫道与漻兄携手共同追查吧”其实他对谁是凶手并不十分在意,反正他名声向来不好,人家是否将莫名的罪责推到他头上,对他来说也无实质区别。但能和漻清携手共事,却实是他心中渴望。

漻清尚未回答,忽听马勃又道:“不可万一漻清口中答应得好听,却从此一去不复返怎办桓楹须得留在寺中,以为人质”他这次不敢抬头看桓楹,只盯着自己手指。

桓楹啼笑皆非,道:“你这小子说话,时而惹人厌恶,时而却又令人欢喜。桓某此刻真不知道该拿你怎办了。”

漻清几欲掩耳不听,眼见众人均看着他,无力道:“在下和桓道长之间,实在并非马少侠所想的那样。诸位信也好,不信也好,漻某以后都不会再解释第二遍。在下来此之前曾应承过要保桓道长安然,是以决不会留他一人在寺中。此事空明、空净两位大师是早知道的。”

空慈、秦艽愕然望向二僧,后者叹息点头,可知漻清所言不虚。

空慈叹道:“既然如此,就请漻居士与桓道长同去追查真凶。便以一月为期,到时请二位大驾,将凶手押往少林。不知漻居士意下如何”

漻清心中再叹,起身施礼道:“如此甚善。晚辈二人就此告辞,一月之后再与各位相见了。”

空明、空净将二人送出山门,桓楹走了数步,突然回头笑道:“二位大师也请小心听雨楼中诸人,已死了大半呢难保何时便会轮到二位,那时可别怪我未曾及早提醒”

空明、空净心中都是一凛,呆立当场。

漻清摇头叹气,扯着桓楹走了。

卷二数定尘渊 第八章 六月飞霜

漻清给桓楹施了加速术,二人便如离弦劲箭般,飞速向少室山下奔去,转眼已过数百里。

桓楹身不由主往前疾冲,一边讶然道:“我原道漻兄将北上洛阳探查点苍行馆,找寻凶案线索。怎的如今却似正往南行”

漻清脚下不停,侧头答道:“探查线索,暂且不忙。你方才那般警告少林二僧,我亦越想越是不安。这刻便先去武当,提醒他们小心防范。”

桓楹愕然道:“我那时只是说笑,吓吓他们罢了,怎可当真”

漻清摇头道:“虽是说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那种可能。我事先赶去示警,总好过事后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