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免遭王医生的毒手,但这件事却给翁析匀敲响了警钟。他预感到自己周围已经有一张无形的网悄然降临,而他事先竟没有察觉。
这是他不允许的,他必须尽快找到那个企图用绵绵的心脏移植给夏绮云的人到底是谁
此时此刻,在这座城市郊区的一个防空洞里,最深处那一面墙,长满了青苔,看似是自然生成的,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么偏僻地方,人迹罕至,但却出现了一个穿黑衣服的身影,戴着口罩和帽子,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但从这身影的曲线来看,是个女人。
她走到防空洞门口,警惕地四处张望,确定没人跟踪之后,她才进去了。
长满青苔的墙壁,从中间分开,出现一条口子,可容纳一个人从这里进去。
想不到这还是个隐秘的机关
女人进去后,墙壁一秒合拢,恢复如初,看不出一点破绽。
她尽量走得很轻,但高跟鞋在碰到地面时还是会发出一点响声,回荡在这空洞的地方,越发显得阴森恐怖了。
片刻之后,她来到了一处别有洞天的密室。
这里樱花遍地,偌大的院子春意盎然。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现在9月份,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可是这里的樱花却开得这么鲜艳,粉红色的花瓣围着一点深红色的花蕊透着一丝丝妖异的美。
樱花树掩映着一座竹屋,里边有一个削瘦的身影。
“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这声音很中性,听不出是男是女。
院子里站着的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摘下了口罩和帽子,竟是詹子馨
“刚收到消息,计划失败了。”詹子馨脸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眼里难掩恐慌。
“什么失败怎么搞的”
“绵绵被我们的人撞了,送去医院,王医生负责说服翁析匀同意将绵绵的心脏移植给夏绮云,可是翁析匀不但不同意,还闯进抢救室把王医生抓住了,不准王医生参与手术,所以,我们只能”詹子馨背上都在冒汗,生怕自己会受到责罚。
中性的声音变得低沉了几分:“翁析匀,难道他想眼睁睁看着夏绮云死吗当初我处心积虑地安排一个算命先生去找夏绮云,让她收养一个叫绵绵的女孩儿,对她谎称说必须这样才能与翁析匀白头偕老,她真的收养了,我以为这样就能救她的命,谁知道翁析匀竟然阻挠”
“翁析匀可能是对绵绵有了父女之情,不忍心吧。”
“愚蠢绵绵才四岁,夏绮云却是个成年人,当然是夏绮云的命更重要了。再说了,我为夏绮云准备的医生,所研究的药物用在绵绵的心脏上,使其在三天就可以长成到跟十多岁的人一样的心脏,如果换上这样的心脏,夏绮云的身体将来会比普通人强十倍可恶的翁析匀,坏了我的计划”
詹子馨两只脚都在发抖,她可不想承受这个人的怒火,那太可怕。
詹子馨其实心里很多疑问,憋得太久,此刻终于是忍不住了。
“请问夏绮云是您的什么人啊您这么为她筹谋,她却不知道,您的一片关爱,岂不是白费了吗”
“混账谁准你问的”一声怒吼,吓得詹子馨全身都在抖。
这个中性的声音发火之后,很快又自言自语地说:“她知不知道无所谓,只要她能健康地活下去就好。”
詹子馨越发不解了,这个人到底多大年纪为什么要为夏绮云做那么多的事目的何在
可这些问号,她只能烂在肚子里,不敢再问了。
如果翁析匀在这里,一定会惊得跳起来因为詹子馨背后这个人,说话的腔调有一种岛国的口音
詹子馨就是被这个人所收买,帮他做事。爆料桐一月和宝宝,是这个人指使的。詹子馨曾向夏绮云提到绵绵的心脏适合她,也是这个人授意的。
神秘的幕后操控,其目的暂时还无法知晓,可是詹子馨却已经在暗暗盘算怎么摆脱这个人的控制。她也怕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样背景的人,可以让四岁小孩的心脏在几天内飞速成长到像十多岁的人那样。这比看恐怖片还吓人,光想想都毛骨悚然。
因此,詹子馨感觉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否则哪天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绵绵抢救过来了,翁析匀一直守着没走,直到此刻,他才能稍微放心。
绵绵被推出了手术室,王医生被翁析匀的手下拖下去了。
翁析匀刚走出手术室,就看见桐一月在焦急地望着这边
“翁析匀,绵绵没事吧”
桐一月的紧张可不是装的,她是真心地心疼绵绵,这孩子那么小,却要承受连大人都受不住的痛苦。
翁析匀有点意外,还以为她早就走了呢,想不到还在。
他惨白的脸颊上,薄唇微微勾了勾。
“没事了,已经脱离危险。”
“那就好那就好”桐一月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不休息吗”
翁析匀摇摇头:“你回去吧,宝宝还等着你。”
桐一月一时语塞,见翁析匀这样低落的样子,她应该高兴的,可是她笑不出来。
他眉头紧锁,俊脸一片沉郁,她竟也会感到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揪紧了。
“你和夏绮云没结婚,那绵绵是你们”
“收养的。”
“”
原来如此。
桐一月现在总算是明白了,绵绵是收养的,难怪夏绮云那么希望翁家能将她的宝宝接回去,夏绮云就是想着宝宝是翁析匀的心病,有了宝宝,她才可以更抓牢翁析匀的心,那效果当然是比收养一个孩子更强。
临走之际,桐一月忍不住回头望望翁析匀的背影怎么会有点凄凉呢,是她的错觉吗
他不该与“凄凉”这词儿搭边的吧。
甩甩头,桐一月硬是将心头那一缕滋长的疼惜压下去,自嘲地笑笑,他是翁析匀,何时轮到她疼惜了。以前或许可以,现在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了。
万玲春医生是年过六十的老人了,但却是医学界的名人,是资深的专家,头顶无数光环却又有着妙手仁心之称的名医。
将万玲春请来了,做了个专家会诊,万玲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夏绮云最多只能活7天,这是她竭尽所能了。如果7天之内还没有合适的心脏移植,夏绮云就完蛋。
7天这也是夏绮云命不该绝,那个答应捐赠心脏的死囚将会在一个星期后行刑。
还是万玲春这样的泰斗级的人物巧施妙手,才能让夏绮云多活几天,否则她等不到那个死囚。
就在行刑那天,万玲春医生去了刑场,再回到医院时,立即为夏绮云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这堪称是奇迹。夏绮云的血型太珍稀,要找个同样血型的,还要是各项都适配的人提供心脏,这种机率太渺小,但终于是在她快死的时候等到了。
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就是看夏绮云会不会有严重的排异反应。如果一切正常,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夏绮云感觉这就是在做梦,一个不真实的但又很美的梦,因为她换心了。
夏绮云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竟是看到了翁析匀和桐一月。
桐一月之所以会来,是因为毕竟那天是夏绮云约她出去,后来才不慎坠湖,虽然不是她推的,可每每想起这件事,桐一月都会有点不舒服。
现在夏绮云做了手术,她来看看就走,没有其他意思。
夏绮云很虚弱,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是在叫翁析匀。
翁析匀坐在她病床旁边,关切地眼神看着她,柔声问:“感觉怎么样”
夏绮云气如游丝,像是已经去了半条命,声音微小,吃力地说:“析匀她怎么在这里我不要见到她她就是她那天推我的是她”
虽然很小声,但这病房安静,桐一月和翁析匀都听得清清楚楚。
桐一月瞬间就炸毛了,怒视着夏绮云,正要说话,身后猛地窜出来一个女人,是詹子馨
“绮云你醒了翁析匀,你听到了吧,绮云都说是桐一月推她的,你现在知道自己信错人了哼,知人知面不知心”
詹子馨这种毒妇就是来火上浇油的,唯恐天下不乱,还觉得自己是在帮夏绮云。
“放屁我没推她,你们两个少在这里串通一气含血喷人”桐一月攥紧了拳头,真想往这两个女人身上砸去。
亏她之前还想着懒得跟夏绮云计较以前的事了,看来她错了,夏绮云摆明就是要诬赖到底。
詹子馨骂骂咧咧的,掏出手机,恶狠狠盯着桐一月:“你不就是想着绮云死了你就可以得到翁析匀了你太狠毒了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报警,让警察来查查这个案子算不算蓄意谋杀”
蓄意谋杀这罪名也太沉重了,能随便往人身上扣吗
桐一月怒极反笑,被詹子馨给激起了心头那股愤怒的火焰,目光却落在了夏绮云身上:“你说我推你的ok,那就报警,让警察找找看有没有目击者,如果找到的证人说是你自己掉下去的,到时候我就能告你诽谤夏绮云,你不仅是心坏了,你连脑子都坏了,不过,心脏换了,脑子却不好换啊。”
夏绮云被桐一月一番话气得咳嗽,面露痛苦的表情,手却抓着翁析匀的手,眼泪汪汪地说:“析匀你相信我,是她推我的”
归根到底,翁析匀才是事件的核心人物。因为夏绮云这么污蔑桐一月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翁析匀反感桐一月。
夏绮云是很爱翁析匀,只是,她兴许是真的生病太久,心理有点扭曲了,才会在一醒来就冤枉桐一月。
而她坠湖当时在场的只有她和桐一月,如果两人各执一词,一时间是很难判断真伪的。
唯有看翁析匀心里的天枰会偏向谁了。
翁析匀神情冷冽,斜斜睥睨着詹子馨,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每次出现都令人讨厌。
“绮云,你刚做了手术,不宜太激动,医生说了,你现在是最关键的恢复期,还要留意有没有排异反应。保持情绪稳定是必须的休息吧,我去叫医生。”
翁析匀温柔的言语,桐一月在旁边看着,两眼不由得微微发涨是因为夏绮云身体弱,他才这么温柔吗亦或是他对夏绮云的感情深,才会流露出这样的一面。
那如温泉般的眼神,让桐一月一阵恍惚曾经,他有没有这样温柔地看过她
翁析匀明显是不想对这件事做出评价,才会说此刻要去找医生,可夏绮云偏偏抓住他的手不放
“析匀,你怎么可以那么偏心你不信是她推我的析匀”
这女人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样子,虽然让人心生怜惜,但男人其实最不喜的就是有人不依不饶。她这才刚醒,有什么事就不能缓缓再说
“夏绮云,你换心了,可你就不怕以后再得个什么病么像你这样存心污蔑,也不怕遭报应”
桐一月的话有点狠,可对付夏绮云这样的,还真不能心软。
“桐一月,你敢诅咒她你太恶毒了”詹子馨跳着脚嚷嚷,嗓门儿很大。
翁析匀面露愠色:“够了,这里是病房,不是吵架的地方。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他的一句话充满了威慑,詹子馨果然不敢再出声,只是一脸愤然地瞪着桐一月。
桐一月也知道现在不是理论的好时机,否则夏绮云如果一激动,可能又要送去急救了。
桐一月在这之前是很欣慰翁析匀相信她,但现在是夏绮云这个当事人在冤枉她,情况不同,就不知道翁析匀还不会坚持对她的信任了。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往我身上扣”桐一月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绮云躺在病床上,泪痕未干,委屈地望着翁析匀:“你到底相信谁”
非要这么逼问,看不出来翁析匀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松开吗真是没眼力。
翁析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说:“你现在什么都别去想,医生马上会来给你做检查。”
夏绮云心里窝火又着急,詹子馨当然看得出来。
“云,你现在最要紧的是保重身体,只要身体好了,你就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不用再受罪了,到时候,你想做什么事都行。”这话分明有弦外之音。
夏绮云听得懂,想想也是的,身体第一,等她康复了,她才有资本跟桐一月斗。
翁析匀这几天可是忙得够呛,公事要处理,还要去医院照看夏绮云和绵绵。分身乏术,忙得像骡子。
除此之外,他还要考虑怎么处理网上那些蜂拥而至的舆论对桐一月和儿子造成的伤害。
最近几天,桐一月是连酒店都没去了,陶贝羽让她暂时别去,因为每天都有记者守在那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宝宝也暂时不能去学校了,那天被记者追堵的还历历在目,桐一月真担心那会给儿子造成心理阴影。
才五岁的孩子,就算再聪明懂事也还是个小娃娃,周遭的环境对孩子的身心健康成长有很大的影响。
这种时候,翁析匀和乾昊两人虽然没有见面,但是,这两个男人有个共同点他们都爱这个孩子。
于是乎,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做着同一件事。通过自己的人脉和手段,制止媒体再继续炒那段新闻,网络上各大新闻网站以及高人气的微博、贴吧,都同时在删除相关帖子。
又一个星期过去,翁析匀和乾昊所做的事,效果逐渐体现出来了。酒店门口不再有记者蹲守,宝宝原来的学校门口也清静了。
桐一月正常上班,但宝宝还暂时托在乾昊那里,由他和赤熛带着,之后会另外给宝宝找学校。
表面上看,舆论得到了控制,但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因为流言蜚语不会从人们口中停止。
这件事,桐一月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被无数人痛骂,骂她跟翁析匀在一起的时候还脚踏两船,骂她给翁析匀戴绿帽子,生的儿子不是翁析匀的
被黑得这么彻底,人格的侮辱,尊严的践踏,如果就这样默默的不说一句,这对桐一月和孩子是不公平的。
至少应该让外界知道她没有给翁析匀戴绿帽子,孩子是翁析匀的。
可到底要怎么做呢
为此,乾昊也很费神,原本他还打算要花点心思来增进跟桐一月的感情,可眼下的情况却不适合那么做了。
设想一下,假如乾昊和桐一月时常出双入对的,甚至跟桐一月交往,那传出去,别人只会更认为两人的关系坐实,更会骂得凶,更认为桐一月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静观其变,坐等茶凉。
乾昊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了。等这一场风波过去,人们对这事件的热度减退,不再聚焦在桐一月母子身上,那么一切就可能回到原样。
出这么大的新闻,远在英国的乾钧也被惊动,一通一通的追魂ca打过来,乾昊十分头疼,但这货的抗压能力很强,不管老爸怎么骂怎么训,他只听,听完挂电话完事。
本以为就这样熬着熬着就过去,但是,乾钧这人,雷厉风行,道上出身的人,没那么多耐心跟你耗。
这天,乾昊刚从拍卖行的展示厅出来,忙碌一上午之后,还想吃个美美的午餐,却接到了乾钧的电话
“臭小子,你在哪里马上滚回来苏珊娜和她爸妈跟我一起在家等你”乾钧这架势,太霸道。
“爸,苏珊娜一家为什么会来”乾昊有个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干的好事桐一月和她的儿子,外界都在疯传那是你的娃,你让我乾家的脸往哪里搁这可是你逼我的,我不得不把苏珊娜叫过来,你们马上订婚这样还能为家族挽回几分面子,这件事,没得商量,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可以把那个孩子赶到大街上去”
乾昊心头猛震,看来老爸这次是玩真的大发雷霆了
乾昊虽然平时嬉皮笑脸的,但遇到大事,他的反应就很激烈。此刻,他骨子里的叛逆因子在作祟,又惊又怒的情绪下,他做事就不想再那么理智地考虑后果了。
半小时后,医院。
翁析匀这时候在医院里,夏绮云的病房外,过道上坐着抽烟。
倪霄也在,两人聊的话题都是夏绮云的康复情况。
目前看来还是比较稳定的,排异反应不严重,再持续观察住院一段时间,她就可以回家了。
倪霄见翁析匀这严肃的表情,忍不住调侃:“兄弟,夏绮云的心脏移植成功了,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还有绵绵的伤势恢复得也不错,你该笑笑才对。”
翁析匀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氤氲的烟圈模糊了他眼底的那一缕复杂。
“倪霄,以夏绮云现在的状况,如果我把她送回家去,她情绪激动,身体还受得住吧”
“送回家你的别墅吗那肯定没问题啊不对,你不是指的你别墅是夏绮云自己的家”倪霄有点诧异地望着翁析匀。
下一秒,倪霄恍然大悟:“你终于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决定跟夏绮云摊牌了哈哈太好了,我早就觉得你对她没有那种男女之情了,苦了你这几年那么用心照料她,现在功德圆满,她手术成功,你也可以放心了。”
不愧是翁析匀的好友,很了解他。
这段时间翁析匀一边照料夏绮云,同时也在考虑这个摊牌的问题。以前是真不希望刺激到她,担心她会发病,不过现在她康复得不错,他想,是时候把话挑明了说。
毕竟,爱情这东西勉强不来,同情也不等于爱情。他在认清楚之后就该向她说明,以免她继续陷下去。
“那桐一月呢你是不是打算跟夏绮云摊牌之后就去把桐一月抢回来”倪霄好奇地眨眨眼,等着翁析匀的反应。
翁析匀微微一怔,这绝世的容颜浮现出一丝无奈苦笑:“她如果真心要跟着乾昊,谁也拦不住她,随她去吧。”
“不是吧,你就这么放手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的霸道总裁范儿呢”
刚说完,翁析匀的手机响了,是兰卡斯打来的
“翁少,大消息我刚看到乾昊了,他在我这里买了一对钻戒,情侣戒你有什么想法”
翁析匀倏地蹙眉,情侣戒难道是乾昊要向桐一月求婚
挂了电话,翁析匀这脸色越发沉重了,倪霄看他这个样子,很不是个滋味翁析匀以前哪里会这么多顾虑,现在却总是为桐一月考虑那么多,偏偏桐一月还不领情。
“老兄,你就这么认了你怎么知道桐一月一定就会答应乾昊求婚呢说不定她心里还对你旧情难忘可你又不主动一点,就看着她被乾昊抢走你们还有个儿子呢喂喂我还没说完你怎么跑了喂”
倪霄还在喋喋不休,翁析匀已经跑不见了。
是的,翁析匀坐不住了他都决定要跟夏绮云摊牌,可这时候乾昊却要向桐一月求婚吗
无论如何,他要当面问问桐一月,是不是真的爱乾昊,是不是真的对他再没有一丝感情
格拉梅特拍卖行。
位于本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建筑的主体除了具有时尚大气厚重的风格,里边许多细节也都是贵族式的精致高雅。
尤其是这圆形喷泉的设计,正中一座金铜色的欧式雕塑,泉水就从四面八方往外喷洒,形成一股薄薄的水雾,把雕塑围在中间,艺术与梦幻的结合体,彰显了主人的品位,同时,这里也是个很适合闲谈畅聊的地方。
一男一女的身影立在喷泉边,远看去,犹如高贵的公主与王子。
那男子天生魅惑,皮肤比女人还好,但他身上却没有脂粉气,精致得近乎完美的五官,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么动人心弦。
他嘴角上翘勾出的弧度,带着邪气,却不会让人反感,反而是另一种独特的风情,若是一不小心就会陷入这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
女子是个混血儿,中英混血。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独具个性的五官使得她有种野性的美。
“乾昊,你把叫来,就是为了给我戒指”苏珊娜的神色很奇怪,不是开心,而是有点不悦。
乾昊嘿嘿一笑:“你也知道,现在我老爸和你爸妈正准备要让我们订婚,可你早就已经有了喜欢的男孩子,只是家里不同意,而我呢,也不想跟你订婚,但家长们这次是玩真的,我们俩得想想办法才行。”
说起这个事,苏珊娜就更愁了,紧锁眉头:“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总之我是不会跟你订婚的。”
“没错,我和你想到一块儿去了。但是,根据我的可靠消息,我老爸这次来,把家里的一对祖传戒指都带上了,就是准备要给我们的。看来,不答应是不行了,不如我们先假装答应订婚,之后双方家长就不会再逼迫我们了。”
苏珊娜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太好了,乾昊你真聪明,现在也只能这样,不然我爸妈就不让我回英国,我就见不到我的男朋友了。”
见苏珊娜明白了他的用意,乾昊就放心了,补充说:“我觉得如果我们戴上我老爸拿来的家传戒指,以后再解除婚约,那就不太好了,所以我才去买了一对卡蒂亚的戒指,一会儿我们被逼得紧了就戴上吧。”
苏珊娜点点头,大赞乾昊真懂随机应变。
双方的家长若是知道自家孩子竟然这么“算计”,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但这也不能怪苏珊娜和乾昊,实在是被逼无奈。苏珊娜的父亲是英国贵族,母亲的家乡就在本市,也是出身豪门。他们怎么可能允许女儿嫁个一个平民呢,而乾昊是最佳人选。
乾昊的父亲,乾钧,更是尽力要撮合这桩婚事,却一直都无法说服乾昊。
最让乾钧无法忍受的是最近爆出的关于桐一月母子的新闻,舆论居然把乾昊扯进去了,很多人都在说桐一月的儿子很可能是乾昊的
因此,乾钧才不得不使出雷霆的手段,干脆把苏珊娜一家请来中国,到乾昊这住着,同时逼两人先订婚。
父母的一番苦心,虽然出发点是好的,可他们也不想想自己的孩子是不是真的需要他们这么做。
他们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孩子身上,逼得太紧了会是什么后果。
原来,乾昊买的戒指不是拿去向桐一月求婚的,而是用来跟苏珊娜演戏的。
这可是个天大的误会啊,可怜人家翁大少还风风火火地赶去找桐一月了
凯黛尔凡酒店。
桐一月恢复正常上班了,关于她的秘密,也只有陶贝羽一个人知道。
陶贝羽对桐一月还真不错,为了让她不被骚扰,陶贝羽还特意在开会的时候跟大家说“本酒店的桐一月不是最近新闻里爆出的那个桐一月,两人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不管员工们信不信,反正陶贝羽该做的也做了,以她在酒店里的威性,员工们就算私底下议论,可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拿出来说。毕竟,工作要紧。
重点是翁析匀和乾昊都各自使出手段,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住了媒体以及网络上的风波流言,各大报社也都不敢再来酒店外守着桐一月了。
翁析匀的车飞奔在路上,接到了倪霄的电话。
倪霄这货也是一片好心来提醒一下,因为他知道,翁析匀从没有花心思追过女人,从来只有女方追他的。所以啊,翁析匀在感情方面的经验远不如倪霄。
“咳咳兄弟,你就这么心急火燎的去了空着手,啥都没买”
翁析匀一边开车一边对着蓝牙耳机说:“要买什么不用吧”
倪霄此刻一定是在翻白眼,鄙视的口气说:“我真服了you,你好歹也别空着手去,比如买束花,或者买点什么别的礼物。你也别像是去打仗似的卷起袖子就跟人嚷嚷,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对女人要温柔点”
这货啰嗦了一通,翁析匀也被他的话说动了几分,心想难道真的要买花
他就只记得几年前带着桐一月去澜栖镇的时候,买过一次花,似乎那也是他生平第一次送花给女人。
大约一小时后
某男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袋子,去到凯黛尔凡酒店,问了几个人,终于是获知了桐一月正在某房间收拾整理。
到了这房间门口,这男人伸长脖子望了望,看见一个背影有点像是桐一月的但是他竟然因为有点莫名其妙的紧张而没看仔细,就上去了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毛茸茸的公仔,往面前一推,冲着那身影说:“给你的。”
然后,他就等着对方反应几秒后,他听到一个爽朗的笑声,顿时感觉不对劲,猛地抬头一眼
天啊,翁析匀脸都绿了
“怎么会是你”翁析匀俊脸涨红,成了酱紫色。艾玛的,这辈子没这么糗过
陶贝羽佯装一本正经地说:“翁先生,这个真是送我的吗”
一边说着还伸手抓紧了公仔,但翁析匀也用力拽着不松手,涨成猪肝色的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不好意思,搞错了,这个还给我。”
陶贝羽实在忍不住了,爆笑出声,她是怎么都想不到,公认的高冷男神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这时候,只听一个好奇的声音问:“那个发生什么事了”
桐一月来了,她刚在杂物房,拿着一包东西过来就听见陶贝羽在大笑。
陶贝羽很识趣,赶紧地闪了,只是经过桐一月身边时,也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惹得桐一月俏脸绯红。
房间里就只剩下翁析匀和桐一月了。
“你来干什么”
翁析匀手里拿着那个公仔,藏也不是,送也不是,谁让他刚才那么丢人呢,没看清楚就以为那个背影是桐一月。
翁析匀蹙着眉头,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像是在考虑什么,半晌才将那公仔塞进桐一月怀里,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拿去。”
“”
桐一月愣了愣,明亮的大眼里露出诧异,可心里还是突突地跳了跳。
“怎么突然送我这个”
“咳咳没什么,就是刚才路过一间店,看着这个还挺可爱,就买了。”
这蹩脚的语言,如果有外人在的话,都会替你捉急。
他的举动太奇怪了,桐一月也猜不到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无可否认,这个公仔她很喜欢,毛茸茸的,呆萌呆萌的。
两人就这么大眼儿瞪小眼儿,隐隐约约的,有种淡淡的说不出的异样气氛在蔓延着。
一个男人有霸道的一面,但是当他真的对一个女人有心时,那也可能变得局促甚至是紧张,就像现在,翁析匀就在想,要怎么开口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