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就太明显了。我要为他撑几天门面。待他远去,再遁不迟”
“怕是他不领你的好意。”醉应着。
“错了,他知道我的好意。我亦知道他地好意”迎舞嗟叹,“他想一死以表忠心,换取我两年的平静时光。在他心里,就算我活到十八岁病死了。那是天命难违。但若是死在敌人手里。尸骨难存,才会让他痛楚我正是知道他的好意。才会如此。他也正是了解我的好意,才会打我”她放下笔,抚上自己火烫的面,打在儿身,痛在父心。他无法接受携家外逃的原因,就是不想让自己病弱的女儿,最后也要跟着自己颠沛流离
“他与华阳攀亲,再为华阳身死。华阳欠他这么多,必要好生待你他究竟想与谁攀亲”醉突然问着。怪道力弱如此,依旧要强执,原来不是没有自知知明。只是明渊所图,并非虚名,而是女儿所剩无几的性命
迎舞哽了一句,不语,醉微微眯了眼:“你不说我也知道,放眼华阳,能保你的,唯有姓岳的他一家子都是华阳地,听说老子也是华阳的高阶”
“这次他只要远去,我把诸事做绝,他必不能回头。他心里的疙瘩是,我此时残喘依旧要为他奔波,如果他知道我病已经得愈,他必会怀疑我是为妖力所治。天下无免费的餐饭,治好我,必有所图。但至少,不至相见无期,去了他心中积郁,他也没必要再向华阳卖好。”迎舞说着,忽然转头瞪他,“我爹再怎么打我,也是我爹我愿意挨得你出手打他,还打我二娘,你太过份了”
他瞠目,咬着牙想戳她地头,终是没下去手:“这会子想起来捎带我了。我不弄晕他,你还没这好台阶下呢”
“你这台阶是给我的么你刚才撞门进来,分明就是起了杀心。亏得我还好心让你送人,得了温良怎么越发暴虐起来这样下去,还想给血族正名么”此时这厅里无人,所以迎舞才开
他不语,他知道她让他送人的意图。满家言谢,言犹在耳,送人玫瑰,手有余香。至少于彩云一家,他非杀人嗜血的恶魔,不管他当时手法如何残忍,所杀的皆是借乱生事地恶徒。暴戮因恩惠而被涮洗,于他们心中,他是救命的恩人她了解他心中所想,不管他是不是一时起性没有杀掉彩云,这个好结果,她奉送给他。她说的不错,带他回来,让他可以置身事外,多一个选择的机会。
他静了半晌,突然说:“若是于你眼中,血族并非不可存在。为何你不愿意”这还是歧视的一种
“在我眼中,世上没什么东西是不可存在。世上也没什么东西,就要高人一等只不过我知道自己所需。力量并非是我所需要的。长生于我而言也并不是什么渴求地事只能说,血族对我的诱惑还不够”迎舞正视他,“并非是看不起。”
醉看着她,忽然伸手把她拉起来:“你去睡吧。”说着,他拿过她手中的笔。她微怔,刚待开口,他又接着说:“你一个人模仿得再像,也要出马脚。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替你继续了便是”她看着他,乌发带出水泄流光。眼眸有如星光粹灿。纯净一如不经世事地少年,澈明像暗夜里的水晶。他或者没有月那美仑美焕的容颜,却净澈有如清泉,淹没了泉底的黑暗的沟壑。他埋得深,刻意让人看不见。但看见了,却让人不能再忽略。
她拉了张椅子坐在他边上,趴在圆桌的一侧透过肘缝看他地侧脸:“我在这眯一会好了。”
他不理她,只顾看她信上地内容,每一种字体每一个理由,看得他眉梢微抬:“你这个小骗子”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地。迎舞笑了一下,闭上眼睛:“你接着骗吧,反正越云山雾绕的越好。”说着,便不言语了。太累了,所以周公很快就来找她下棋。醉丢下书信,到榻边拣了块毯子给她盖上,正想着要不要弄点药来给她敷脸。
这时,铃子正好办完事来报。一进厅。见这情景微愣了一下。她快步走到醉边上,压低了嗓说:“我不管你打哪来的,这回我得留她身边”
“她若应了,我没意见。只不过,她八成不应。”醉坐回去,铃子是她头一个得意的,以她的性子,最得意的必然要用到最重要的地方。而她最重要的,便是其父醉静了一会。突然问:“你跟谁学地本事”
铃子哧着:“我凭什么告诉你你压根不是藤妖,西筒子那里,你杀人的手法好生残忍”
“那已经算死的好看了。”醉哼着,“比活的时候状态更好”
铃子咬了咬牙,没敢大声说话:“我知道小姐带你回来,自然是信你。不过你若是想坑她。我照样有法子收拾你”
“哼。你倒是明白,没说是我逼她来地。不过。没学会她的本事”醉轻抿了下唇,“随便威胁人,很容易让人先下手为强。”他微微睨眼,“不管你师从何门,有没有外应。你这话说的就没底气。收拾我你配么”
醉说着便捡起笔,继续未成的书信:“你若想凭武力收拾我,结果已经不言而喻。若想凭计谋收拾我,你已经失了先机。满眼流露戒备,便是陌生人见了你,也得加小心”
铃子咬了咬唇,刚要开口,迎舞忽然动了一下,吓得她不敢再说。瞪了醉一眼,轻声说:“她若醒了,你告诉她,我都准备好了。何时起,吩咐一声便是。”
醉忽然觉得有些想笑,抬眼看她:“你不是怕我坑她吗还让我传话”
铃子轻轻一扬拳头:“我知道她不想做的事,谁也逼不得。逼急了,她自有法子应对。你就是飞天遁地,在她眼里也是一样”说着,掉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