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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章轻轻的摔在面前。

如今的御史们可不敢在乱说话了,御史于方是新晋御史,才三十来岁,正是上次赵德言被呼延赞打成猪头三一样之后补上来的。于方倒也乖巧,偷摸看了一眼呼延赞,只见呼延赞眼观鼻,鼻观心,就像老僧入定似的,抱着节笏,眯着眼睛。

于方这才定了定神,对赵德昭说道:“皇上,王大人弹劾谢大人,证据还不足。茶酒盐是大宋最重要的赋税,每次递交朝廷之前,都要经过地方监当、各州长官、转运使、和户部层层核查。微臣以为,就算谢大人真有心亏空公款,也不至于明目张胆的在茶酒盐上边做文章,而且谢大人手握两路兵权,若是要亏空公款的话,吃空饷才是最合算的。微臣以为此案有些疑点。”

弥德超如今已经补进了枢密院,当即站出来反驳道:“御史大人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谢大人是知州,监当的账册,他是第一个过目的人。少了一万贯,这可不是小数目,不可能查不出来。那为何谢大人不但没有驳回监当账册,反而准许他转呈转运使呢”

“弥大人又说笑了”

说话的是一直站在前边的吕端。

弥德超如今只不过是小小五品官,还不够资格跟吕端这样的高层斗。便反问道:“吕尚书有何高见,不妨赐教”

吕端轻笑道:“弥大人,江南一地的茶酒盐税你可知道有多少么区区一万贯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就算是让你去看,这儿少一点,那儿少一点,你也压根是看不出来的。一万贯若是给一户人家自然是许多钱财。但是对于江南一地来说,却不过是些许之数。况且谢大人是从大秦归来,又历任监军,一直在枢密院做事,从来没有接触过财税,刚刚上任就算有些失误,也不算奇怪。只须仔细核查,将缺漏的数目补上来就行了”

“吕尚书此言差矣”赵普走了出来,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看着吕端,朗声说道:“谢大人若是有了纰漏就是情有可原。要是开了先例,到时候大宋的官员,个个徇私枉法之后,都说是些许之数,没有看的仔细。查出来了他们就补上,查不出来就算他们自己中饱私囊。这样的话,以后还要御史做什么”

“赵相公的意思可是说谢慕华就一定贪墨了税钱么”

赵普抬头一看,却是杨继业走出班列,怒气冲冲的看着他。赵普也不愿和杨继业斗气,一来,杨继业的儿子们现在在军中混的都不错,二来,杨继业这个人作风正派到了极点,就算是老婆都只有一个而已。想找杨继业的麻烦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赵普借了个由头,缓缓的说道:“杨将军息怒,在下不过是说有这个可能。”

曹彬和呼延赞却一直沉默不语,看着大家吵吵闹闹。赵德昭烦了,一拍桌子:“够了,朕是问你们准备如何处置。你们自己在大殿上吵吵闹闹,像什么样”

寇准现在也有资格参与朝会,他年少气盛,血气方刚,大步走了出来:“皇上,臣愿意以身家性命担保谢大人绝不会有贪墨之举。”他一句话刚说完,袖子就被人拉了一下,侧头一看却是王旦。王旦低声说道:“咱们不必多事,谢大人不可能斗不过那群唐国旧官。这件事,只怕谢大人还留了后手”

寇准顿时幡然醒悟,谢慕华做事一贯都是别出心裁,这次或许也可能是谢慕华的欲擒故纵之计。只听赵德昭说道:“寇爱卿,你也不必担保,一个大臣是不是犯了事,不是担保就能免责的。不然的话,要国法何用”

弥德超不敢得罪吕端,却敢得罪寇准,他入枢密院之前就被寇准和王旦联手卡的死死的,就算千辛万苦挤进了枢密院,也不过是不入流的官员,手中都是闲职而已。看寇准这么说话,弥德超冷笑一声:“寇大人果然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啊若是谢大人真有渎职,寇大人是否要与他同生共死呢”

寇准冷眼瞥了弥德超一样,讽刺道:“我倒奇怪了,从来大宋做官,要么是举士,要么是科举。居然有人靠做家奴也能升官的,真是罕见了”

寇准这话便是讽刺弥德超当初只不过是个晋王府的下人,而且就算赵光义提拔弥德超,也只是个七品小武官而已。但是弥德超攀上赵普这棵大树,一路溜须拍马,迎逢上意,居然能以小武官挤进枢密院。弥德超最恨人家提起他当家奴的时光,见寇准在大殿上说了出来,弥德超左右一看,诸位大臣许多都在掩口偷笑,确实许多人都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当家奴的弥德超。

“寇准,尔辱我太甚”弥德超怒火冲天。

“不敢当比起阁下的溜须拍马功夫,寇准实在是甘拜下风,寇准这辈子唯一的长处,就是喜欢说真话而已”寇准淡淡的说道。

弥德超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扑上前去一把抓住寇准的领子:“我跟你拼了”

身旁王旦等人一涌而上,看起来是将两人分开,却是拉偏架,将孔武有力的弥德超结结实实的拉住。寇准怎么说少年时也是斗鹰击剑之人,多少也有些力气,一记规规矩矩的“太祖长拳”正中动弹不得的弥德超鼻梁,顿时一股鲜血流了出来。

“放肆”赵德昭压不住火了。

一众人分开了手,都规规矩矩的不敢再动。

赵德昭看弥德超鼻血长流,对寇准喝道:“在大殿上殴打大臣,寇准你好大的胆子”

寇准熟知赵德昭的脾气,恭恭敬敬的答道:“微臣没有说一句假话,就算是打弥德超那一拳,用的也是太祖皇帝传下来的太祖长拳。当初太祖皇帝曾说,这套长拳打的就是贪官污吏,乱臣贼子。微臣也是追忆太祖皇帝雄姿,施展一二”

他这句句话扣着太祖皇帝,听起来也有几分道理,又不是乱打架,用太祖长拳打人,在皇宫大殿,也有那么点意思。只不过明里暗里又把弥德超骂做贪官污吏,乱臣贼子。

弥德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皇上,求您给微臣做主”

寇准低声冷哼一声:“奴才的腿就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