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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脱不了干系。事后我也听人说过,箭手不但去射父皇,也皇叔就是那个逆贼。应该跟他无关。别人实在用不上这样的办法。赵普算准了要换皇帝,这件事怎么可能跟他无关谢少保

赵惟正的脸上露出和他的年纪绝不相称的神色,冷冷的看着谢慕华:少保大人,大宋的江山或许就要在我的手中没了。我是个孩子,没有兵权,没有大臣的支持,也没有外戚来帮手。无论哪一个权臣,都可以轻易知我于死地。前朝的柴家是什么下场,我想,我就是这样的下场。

官家。谢慕华打断了他的话头:先帝不立你为太子,实在是走了眼。

这样大不敬的话,并没有引起赵惟正的愤怒,他只是悲哀的看了看谢慕华,无奈的说道:我想的是什么,已经告诉了少保大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皇帝,想要保住江山,简直是痴心妄想。我读书不算多,但是史了不少的。指望什么忠心耿耿的大臣带着军队来勤王指望什么天下百姓能拥护皇帝太可笑了,曹丕废献帝的时候,司马懿夺魏的时候,那些皇帝,做的反抗,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失败者,自然也有,王莽失败了。可是,王莽得罪的人太多,少保大人就不同了。少保大人,你很会做人。在民间的声望,你很高,在军中的威信,你无可比拟。那些人,又怎么可能跟少保大人你比呢

谢慕华忽然笑了笑,出口说道:官家是想跟我做交易

是。我要赵家血脉能留下去。赵惟正那清脆的童音,说着这样的话,实在有些不协调,但是谢慕华想了想,康熙小小年纪就杀了鳌拜,陈留王九岁就面对董卓对答如流。这帝王家的孩子,还真是有些变态的种子。

赵家的血脉,会留下去的。谢慕华心中暗想,赵德昭都已经被自己准备送去日本了,又何必对赵家斩尽杀绝呢不过,赵惟正这样的孩子,要是长大了,的确很头疼。还是应该去学赵匡胤对付柴家的办法。慢慢走着来吧

契丹占据幽燕,对中原极为不利。无论少保大人是为公还是为私,都要和契丹一战。既然要战,朝中就不能有人拖着少保大人的后腿。赵普也必须要为皇宫这件事负责。他不能活下去。少保大人,你懂的。赵惟正冷冷的说道。

嗯,谢慕华一拱手道:臣告退。

看着谢慕华走出去,赵惟正一瘫坐,冰冷的地面刺激着他的身体。为了这一次对话,小皇帝不知道准备了多久。他知道,谢慕华是这所有事情的导火索。可是,自己要承担的很多。有些事,与其等到别人动手,不如,自己先说清楚得了。

第八十九章 顺藤摸瓜

谢慕华一路朝皇宫外边走出去,心中冷笑着,居然小看了一个孩子。这也算是谢慕华多年以来少有的失误了。这个小孩子的心思太过于慎密,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放弃很多东西。对于谋反这件事情来说,谢慕华肯定要比赵普犯的事情要多得多了。可是那个赵惟正,当着谢慕华的面,把大部分责任推到赵普的身上,并且暗示将来可以用皇位江山相让。

这个小孩子倒是有趣的很。谢慕华轻笑两声,快步走出了宫门。

曹琮和潘惟吉就在宫门外等着谢慕华,看到他走了出来,两人都迎上前。谢慕华看这两个家伙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心中一转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大笑道:怎么以为我进去就会出不来了

潘惟吉尴尬的笑了笑:那倒不是,大宋这地方,哪里也不可能留下相公您啊

少拍马屁。明日,你们俩记得要做什么谢慕华问道。

两位衙内一起点头道:记得,当然记得。顶管不教相公失望。

天色刚刚亮起,太阳在东方的地平线上缓慢的升了起来,造兵工署里边的人,大多都起了床。无论皇帝是不是被刺杀,造兵工署还是应该要做自己的事情。前方的战士,每一天都不能缺少了武器箭矢。尤其是弓弩作坊,这里是人最多的部门。吃过早饭之后,大批大批的工匠就在作坊里坐了下来,拿去零件准备配着弓弩。

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造兵工署之外传了进来,数百名披挂整齐的官兵,手持利刃,背负弓弩,二话不说就推开造兵工署门口的守卫,径直冲了进来。带队的将官正是内殿直潘惟吉。这位衙内今天穿戴一身官服,一套薄甲覆盖在身上,指挥着手下官兵四处行动。那些官兵都是训练有素的禁军,不消一杯茶的功夫,就已经抢占了造兵工署离的制高点,封锁了可能出门的路径。

潘惟吉看着那群目瞪口呆的工匠,朗声叫道:先帝遇刺,凶手用的乃是大宋造兵工署出的神臂弓。你们心中也明白,神臂弓这种强弩,乃是大宋军事机密。绝对不可能流传到地方。弓上没有编号,也就是说,这神臂弓是直接从弓箭作坊拿出去的。现在证据确凿,无可抵赖。那些是作坊里的头儿,自己站出来。不要等我叫弟兄们去抓人。

工匠们吃了一惊,吓得跪倒一大片,皇帝遇刺的事,居然拐了两个弯跟造兵工署挂在一起,这叫那些工匠怎么受得了一个个大呼小叫的喊着冤枉,眼巴巴的看着潘惟吉,不知道这位小衙内到底要抓什么人。潘惟吉志得意满的看着那些工匠,心中暗自好笑。本来,在皇权当道的社会里,根本也不用说什么证据。皇帝死在神臂弓下,就算是把整个造兵工署的人全部拉去砍头陪葬,也说得通。以前又不是没有皇帝这么干过。现在只是抓几个人,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冤枉啊,冤枉啊几个像是管事模样的人,哭哭啼啼的被拉了出来,一千多人的弓箭作坊,管事的人也自然是不会少的。潘惟吉冷笑着看着那些人大喊撞天屈,却毫不留情的说道: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有个主事壮着胆子,连滚带爬的挣脱禁军,扑倒潘惟吉的面前:将军,求你查一查。小人跟这件事绝对无关啊。小人家中还有八旬老母,还有幼子幼女。要是小人死了,一家老小也都没法活下去了。将军,求您仔细查查,小人真的是冤枉的啊

是不是冤枉的,现在叫我怎么查潘惟吉冷哼一声:官家遇刺已经很多天了,开封府束手无策,箭手自尽身亡。一切线索都已经断了。只知道神臂弓是从弓箭作坊流出去的。难道你们会自己承认。要不然就统统抓回开封府去审去。一顿大刑伺候,看你们招还是不招。

其实潘惟吉的心中也明白,要是把他们都给抓到开封府去,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大多人都吃不住打,索性招了。不过这件事,牵连太大。要是涉及到刺杀皇帝,至少是个诛三族的罪名。招是不打紧,落了个痛快。可是自己家里的人也就倒霉了。到时候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发配充军,变卖为奴。所有的事情,都是惨绝人寰。

不去,小的不去开封府。小的真的是冤枉的啊那个主事死死的抱住潘惟吉的小腿,哭哭啼啼的大喊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脸上已经被泪水鼻涕模糊一片。

潘惟吉的手轻轻抬了起来,一旁的禁军官兵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不由分说,把那个主事给拉开。造兵工署的人,个个噤若寒蝉。一时间,偌大的造兵工署鸦雀无声。插在墙头上的旗帜被晨风吹动,在风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