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沉睡了几个世纪那么久,意识渐渐恢复,立夏艰难地缓缓睁开沉重的眼帘,强烈的白光交叠跳跃着,视线是明晃晃的模糊,随之又渐渐淡去,慢慢清晰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灰衣男人是谁他为何要戴着口罩为什么他的眼睛会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这又是在哪里怎会躺在这里她的脸怎么了,为何感觉闷沉沉的,好像裹着厚厚的纱布。还有她的脖颈处好像也贴着什么,为何竟有丝丝缕缕的痛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猝不及防地,一阵头痛欲裂的难受滋味凶猛地向她袭来,粗暴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声音有些虚弱,立夏躺在病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面前那位戴口罩的看似陌生又熟悉的灰衣男人。
灰衣男人没有回答,他见立夏醒了,便很快找来医生。医生为立夏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扶起立夏,喂她喝了几口水,帮她恢复些体力。随之他起身,用立夏听不懂的语言同灰衣男人交流着什么,听起来像是韩语。
听到医生详细地向他汇报着什么,灰衣男人先前凝重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他最后还点了点头,应该是同意了医生的什么决定。
“我这是在哪里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说话”病房里又只剩下立夏和灰衣男人两个人,立夏仍然困惑地追问着他。
灰衣男人依旧没有作答,他一步一步镇静地走上前,无形中,立夏感到有一股刻意潜藏在他沉稳气质里的威势正在向她迫近,透着在尘世风云里几番浮沉后攀至高峰的高贵和权力,令人敬而远之,望而生畏。
直觉告诉立夏,她一定认识面前这个灰衣男人,可他究竟是谁,她又不敢妄自断定。
灰衣男人坐到立夏的床边,深邃的眸里有温柔划过,他望着立夏,不紧不慢地将口罩摘了下来。
余佳豪
立夏惊讶地不由瞪大了双眼:果然是他
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可他在这里做什么
为什么她会和他在一起
“余叔叔,怎么是你”立夏难掩意外。
“嘘”余佳豪连忙俯身用食指轻轻按住立夏的双唇,他的声音很轻,“因为我身份的关系,除了我的保镖和助理,还有你,我不想再让其他人知道我的行踪。”
立夏赶紧点头,表示理解,“可是余叔叔,我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哪儿发生了什么事”立夏立刻压低了声音,一团乱的她一时间也记不起之前的事。
“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吗”余佳豪有些担忧地问她。
立夏努力尝试着回忆,“我记得我好像被秦晨绑架了,然后她命令几个黑衣人拿着刀子划我的脸对我的脸,”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立夏变得惊慌起来,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裹满纱布的脸,“我的脸被他们划伤了,余叔叔,我是不是已经被他们破相了”
余佳豪握住立夏的手,安慰她,“立夏,不要怕,我会帮你的。”
心仿佛被狠狠捅了一刀,立夏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奋力抓住余佳豪的胳膊,“余叔叔,我的脸真的被他们毁了是不是是不是”
余佳豪沉默。
滚烫的泪水失控地滑落,绝望的立夏怔怔地望着余佳豪,“余叔叔,我已经没脸见任何人了,你让我自生自灭吧。”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活过来,我不会让你再死一次的”余佳豪气愤地掰过立夏的肩膀,黑眸锁住她,“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吗简直愚蠢至极”
“余叔叔,你刚才说什么,我死过一次”立夏难以置信地看向余佳豪。
那天晚上,当破相的立夏割破自己的颈动脉后,手无足措的秦晨就开着车仓惶而逃了,留下那些黑衣大汉处理后事。
因为秦晨有话在先,不能让立夏死,他们立刻对立夏采取了一些止血措施,但似乎没有多大用处,立夏好像已经奄奄一息。万般无奈之下,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了其中一位黑衣大汉的大哥家中。他的大哥正是现任w市市长余佳豪的贴身保镖之一,彼时他正在y城休假。
保镖大哥曾经陪同余佳豪去美国看望过立夏,所以,他自然知道余佳豪对苏立夏十分重视。当他听说面前这个血肉模糊的女人就是苏立夏时,他顿时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他立即拨打了余佳豪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