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依然波澜不惊,不慌不忙地走到门前,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然后倒了杯卡布奇诺递给秦晨,“秦小姐,既来之,则安之,请坐。”
秦晨愤恨地瞪着笑容满面的立夏,呼吸急促,她没有从立夏手中接过咖啡,只听“哗啦”一声,杯子、碟子、勺子一齐被她猛地打翻,淅淅嚓嚓碎落一地白色瓷片,滚烫的液体溅的到处都是。
“苏立夏,你回答我,为什么不见我”秦晨握紧立夏的双肩,再一次质问她。
刹那间,立夏脸上的笑容烟消云散,她奋力甩开秦晨握着她肩膀的双手,神情淡漠,“我凭什么要见你你以为你是谁”
“苏立夏,你这是在做什么”秦晨气急败坏地走近立夏,双眸锁住她的,“难道你打算和所有与恩泽有关的人老死不相往来么你明知恩泽对你的感情,你为什么就是不接受他
那个陈默然算什么你才认识了他几天,就要和他结婚你到底在想什么
苏立夏,你非要把恩泽伤得体无完肤你才满意吗”
秦晨一番充斥着怨怒与呵责的话似那锋利刀剑,悉数刺进立夏的心脏,来不及痛就已要了她的命。
秦晨说的没有错,她就是不能接受余恩泽。
不是他不够好,他真的已经很好很好,只是她不能再爱他,也不配再爱他。
“我和谁结婚关你什么事”嘴角划过一抹冰冷的笑意,立夏突然猛力擎起秦晨的下巴,她缓缓靠近她,她的红唇即将贴上她的,她轻蔑地望着她,“怎么,心疼余恩泽了这不是还有你么,你不是一直钟意余恩泽么”
只见立夏极为亲密地抚摸着秦晨因生气而胀红的小脸,她笑得异常妩媚,蛊惑的温柔声线绕缠在秦晨的耳边,“小傻瓜,你现在应该找的人是余恩泽,你应该回到余恩泽的身边,而不是来找我,明白吗”
怒火中烧,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暴烈地翻滚着,秦晨一把推开了立夏,“苏立夏,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卑劣女人你把恩泽当什么了枉费恩泽对你情深意浓,你竟如此作践他对你的一片痴心我着实替恩泽感到不值你真令我恶心”
立夏站在原地,忽然哈哈大笑,笑得张狂,笑得肆虐,笑得近乎绝望,随之她一步一步逼近秦晨,眸中渐渐蒙上一层酸热的雾气,“是,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无情无义,我就是卑劣。恭喜你,秦晨,你终于看清我的真实面目了。”
双唇开始失控地抖动起来,可立夏硬是将不争气的眼泪逼退到肚中,她将双手捂在心口处,苍白无力地笑着,“所以,你何苦来见我这个令你恶心的女人呢白跑一趟不说,还惹了一肚子气,我真心为你感到不值啊”
情绪即将崩溃,立夏快要遏制不住,她慌忙转身,用冷漠的背影对着秦晨,眼泪终是无声滑落,“你走吧,永远不要来找我,就当你从未认识过我。
像我这种女人你们最好连恨也不要恨,因为恨也是需要浪费感情的,而我不值得你们为我浪费一丝一毫的感情。
留着你们宝贵的感情去好好珍惜和爱护你们真正在乎的人。
秦晨,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连呼吸都是寒凉的,蚀骨的冷,如一把冰刀正在一寸一寸剜着立夏的身体,本应麻木,没有知觉,却还是血肉剥离的痛。
所有的希望破灭,秦晨的手不由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她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给立夏一拳,但她是理智的,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立夏也不值得她这么做。
秦晨只是讽刺地笑着,失望透顶,“我今天过来见你真是做了一个最愚蠢又最错误的决定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来见你了,我也不希望再看到你”
一片静默,立夏没有转过身,仍旧冷冷地背对着秦晨。
“哐当”一声,秦晨粗暴地推开办公室的门,正打算离开,又突然想起自己遗漏了什么,站在门口的她回过头,郑重地警告立夏,“如果你真的不爱恩泽了,那么请你以后离他远远的,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给他造成一些虚无缥缈的假象,让他觉得你们还有可能死灰复燃。
你可能看着恩泽活在对你心存幻想的世界里对你不离不弃,你觉得是一种享受,充满刺激,又富有成就感,但这对恩泽却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你如果不爱他,就不要纠缠他,和他断个干净、彻底,放他自由,他有权力去追求更幸福的人生
倘若让我再看到你伤害恩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不怕同你鱼死网破”
立夏听得出来,秦晨这一番话,看似是在严厉地警告她日后要同余恩泽保持距离,实则是一种隐藏着真诚与恐惧的暗示。
立夏完全明白秦晨的真实用意,立夏的退出,秦晨便有了机会。她对余恩泽的爱并不比立夏少,这一次,她不想再错过余恩泽。因此,她其实是在拜托立夏,恳求立夏,她希望立夏从今往后不要再在无形中对她和余恩泽之间造成威胁,成为她和余恩泽情感道路上的绊脚石。
立夏倒吸一口冷气,面容已恢复正常,她转过身,镇静地望着隐隐透出期待神色的秦晨,“我同恩泽之间一切都结束了,同默然结婚后我还有我的工作室就会搬去北京,y城不再会有我任何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