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人,为首之人正是李庆安,后面跟着他的三百名亲兵,李庆安虽然带了三千骑兵,但他怕扰民,将让骑兵驻扎在十几里外的一座军营中,他自己只带了三百骑兵,只要能替他传递消息便可。
他们一行人冲上了一座木桥,向升原渠对岸驰去,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一条沟渠前,这条沟渠非常重要,眼下正在挖掘,南面是一条小河,叫潘南河,这条沟渠挖通后,就将把潘南河与升原渠联接起来,不仅如此,这条沟渠还将是河北移民与当地农户的土地分界线,以东是当地人的土地,以西是河北移民的土地。
由于天刚亮,沟渠两边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沟渠由移民负责挖掘,现在还没有开工,两边的稻田都已经收割了,上面铺满了稻杆灰,这是很好的肥料。
“大将军,休息一下吧”
一名亲兵将水葫芦递给了李庆安,李庆安接过葫芦喝了一口水,这时,他见不远处正冒着滚滚浓烟,便催马道:“走看看去。”
一行人奔驰片刻,便来到了冒浓烟之处,只见升原渠边的便道上,几户农民正在烧稻杆,从他们的装束,一眼便可以看出是河北来的移民,这几名农民也听到了马蹄声,都回头呆呆地望着从雾气现的骑兵,眼中露出了害怕之色,其中三个女人更是害怕地躲在了丈夫的身后。
见几名农民要跑,一名亲兵便下马跑上去道:“你们不要害怕,不会伤害你们。”
或许是感觉自己再怎么跑也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几名农民都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向路边走去,把道路让出来。
李庆安也翻身下马,走上前,打量了他们一眼,便笑道:“你们都是河北移民吗”
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点了点头,“回禀将军,我们都是。”
“嗯那你们中有甲长吗”
这次河北移民约有四十余万户,规模浩大,由于井陉关出事后,朝廷便采用了李庆安的建议,对河北移民实行民团保甲法,也就是实行半军事化管理,百户为一保,设一名保正;十户为一甲,设一名甲长,可以由他们自己选举,每户发放一把刀或者一副弓箭,男主人必须要定时进行军事训练,以加强自保的能力。
李庆安见这一伙烧稻杆的农民至少有五六户人家,他便估计其中可能有甲长,果然,刚才那个三十余岁的男子上前躬身道:“回禀将军,我就是甲长。”
李庆安又问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甲长指着旁边的几户农民道:“我们都是相州安阳县高乔村人,在下叫高富贵。”
“嗯这个名字起得不错。”
李庆安笑了笑道:“大家坐下说话吧”
众人见李庆安和善,他的骑兵都在数十步外,惊惧之心便慢慢消失了,两名亲兵跑回去拿了十几个胡凳来,李庆安将胡凳递给他们,“大家随意坐,不用拘束。”
农民们接过胡凳,有人见胡凳做得精致,仔细看了半天才慢慢坐下,这时,李庆安笑着对众人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李,是安西军的将军,刚从长安来,而且这次河北大移民就是我的建议,我一直想了解一下移民的情况,正好遇到你们,大家都说说吧畅所欲言,言者无罪。”
众人听说河北大移民竟是他的建议,都不由肃然起敬,这说明此人的官职不低,高富贵更有点不安了,呐呐道:“将军要我们说点什么呢”
李庆安见此人颇为老实,不由对他有几分好感,便笑道:“那我先问吧你们对这次移民是否后悔”
众人一起摇头,七嘴八舌道:“怎么会后悔呢欢喜都还来不及这是关中啊”
“我来说吧”
高富贵有点腼腆道:“我家三兄弟一起报名迁移,本来我们报名是关内道,但我们运气很好,快到达原州时官府忽然通知我们,我们改迁关中岐州,大伙儿都乐坏了,而且到了岐州,每户还给四十亩上田”
“等等”
李庆安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了,他奇怪地问道:“我记得是每户三十亩啊怎么变成四十亩了”
“这个”
几个农民面面相觑,高富贵道:“公告中说每户还给一头牛,但关中的耕牛也不足,所以就每户多给了十亩土地,代替了耕牛。”
李庆安点点头,一头牛换十亩上田,这到很值啊不过牛是有的,明年开春时,将从河西调三十万头牛至中原,到时移民人家基本上每户都会有一头,但李庆安没有说破,便又笑道:“那粮食呢秋收刚刚结束,秋粮可有你们的份”
“官府定的是每户每月五斗米,一斤盐,若人口多不够,要么就自己掏钱买,要么就分家立新户,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参加民团军训,或者冬天去参加修水利,那时米粮就由公家出,家里就可以省下一份口粮。”
总得来说,李庆安还算是比较认同崔宁的做法,从他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感觉这个崔太守非常不错,他倒真的很想见一见这个人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五六个人骑马向这边而来,高富贵便站起身道:“那是崔太守,他来了”
卷十三第二战线 第五百七十一章 破解秘密
第五百七十一章破解秘密
岐州是天下十大雄州之一,因此岐州太守崔宁的品级相当高,为从三品,同时崔宁还有银青光禄大夫的散官之衔,加上他民望极高,资历雄厚,是大唐政坛上的一颗明星,若不是他出身名门崔家,那他很可能就会入朝为相了。
岐州的州衙位于雍县,但这些天为了安置五千户河北移民,崔宁便一直住在虢县,这天清晨,崔宁天不亮便赶去了升原渠以北,崔宁原名叫崔旰,约四十岁出头,身材瘦高,显得非常精明能干。
这些天,安置移民之事将他累得筋疲力尽,但不把这件事做好,他绝不会罢休,这是他的性格,不做则罢,既然做了,就一定要做圆满。
他今天要先看一看沟渠的挖掘进展,早晨的雾气很大,使他没有注意到前方还有军队,直到他离李庆安还有不到百步时,才忽然发现前方有骑兵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