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前怔了一下，心头一震。老太太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准确地切开了他内心的脆弱。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愤怒的，想要去报复那个老板，却没意识到，他的愤怒背后，其实是深深的不安和无力感。
老太太接着说道：“你想改变这些事，你必须先学会改变自己。改变自己对这世界的看法，改变自己与这些事的关系。”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凝视着李向前的眼睛，语气虽然平和，但其中的深意却显得格外深刻。
李向前看着老太太那平静的眼神，忽然有些恍若梦中。他开始觉得自己好像一头猛兽，总是想要跳跃、冲撞，却从未想过，真正需要改变的，或许是自己心中的盲目与冲动。
他不禁低下头，心中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愤怒和无力交织在一起，仿佛眼前的老太太是那道能够透彻万物的光，而他自己却始终被自己的情绪蒙蔽了双眼。
老太太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沉默地坐回了摇椅上，双手交叠在膝盖上，目光重新落回那棵老槐树的影子。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光影斑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静谧而深远的气息。
李向前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再一次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但这一次，他的内心多了一份犹疑和沉默。他开始意识到，或许是时候，给自己一个空间，去冷静思考，去真正理解那一份时间给出的答案。
聋老太太坐在摇椅上，目光依旧静静地望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似乎没有听见李向前那番愤怒的咒骂。她缓缓地摇动着摇椅，手指无意识地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摩挲着，一种久违的从容与冷静在她身上自然流露。
李向前站在那里，气息急促，胸口像是被重重压住了一块大石头。他感到那股愤怒已经彻底占据了他的思维，那种让他心跳加速的焦虑和愤慨，不容许他轻易放下。他不断在脑海里回想着老板脸上的那副伪善的笑容，越想越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那他总得付出代价吧！”李向前愤愤地说道，目光紧紧盯着老太太，仿佛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丝答案，或是一个可以让自己安心的理由。
老太太没有立即回应，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从她的喉咙里溢出来，带着一点疲倦，仿佛对这个世界的种种不公和愚昧早已习惯。她放下手中的木棍，轻轻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坐下吧，别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