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阳光并不浓烈,这个时候大队出行天气也不会太炎热,郑吉一一送别众人,到冯姝这的时候深深凝视着冯姝,眸光中似乎在透露一种信息,那是昨晚他与公主约定的信息。冯姝迎接来自对面深深的目光,眸中一湾涧水,犹如深秋的梦境,那样定定地看着他,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只是有些话终究是说不出口罢了。
郑大哥,没想到十多年前的长安之行却是你我缘尽之际,今日我将返回匈奴,此行吉凶难料,从此以后你我再不见面,冯姝也罢,刘曲歌也罢,今生今世祝你幸福。
冯姝心中暗暗念叨着,眼睛却停留在郑吉身上久久不忍离去,郑吉没想到对面的公主会这样看着自己,那略带哀伤而又决绝的眼神中似乎在言说着什么,像是在与最亲爱的人做最后的告别,又像是一种决绝的怨恨,此生再不相见。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看着对面的公主,将那深深的印在自己眼中的眸光收到自己心中,郑吉仿佛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亲密与疼痛,就像是对面站着的是自己挚爱的爱人,可她却又明明不是,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啊
“公主,我们该走了。”似乎察觉到冯姝的不正常之处,常惠怕节外生枝赶紧对冯姝道。冯姝被他一叫转头看了看常惠,正欲随常惠一起离开之际,转头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藏在众人身后的倩影,那是金兰,她抱着孩子正缩在一角,似乎是在等待着他们的离开。
冯姝浅浅瞥了金兰一眼,也没说什么,转身翻身上马,跟着常惠等人的步伐离开了,颖儿和嘟嘟格也跟在她身后。
大队人马经过街道,乌泱泱一大片,居日带着一行人乔装成西域人的模样混在路边观摩的人群之中,在渠犁隐藏了两天,终于有所收获了,也不知道传回去的情报,单于会有如何指示
忽然一个人紧紧凑到居日身边,在居日耳边说了几句,居日朝他略微点头,一行人便行色匆忙的离开了。
“单于的意思是先找到弥贵,只有他能治理车师,至于阏氏如果能抓到就抓,如果不能就算了”居日一行人转到一处僻静处,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便听居日对那跟他传话的人道。
“是的。这是单于亲口说的。”那人答道。
“那渠犁的汉军呢”居日朝那人问道。
“单于说控制车师即可,其余的以后再说。”那人答道。
“单于这是何意,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居日十分不解,一脸的困惑,望着那传话之人道。可人家也仅仅只是一个传话的人罢了,有哪里知道匈奴的大单于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在握也迷看来常惠和郑吉都算得上一号猛将,虽然车师一战汉朝没算赢,但匈奴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在这场西域控制权的争夺赛事中,双方都是损失惨重,这就好比朝鲜战争中美双方一样,彼此都付出了代价。
汉宣帝刘询没有在之后袭击匈奴,而匈奴单于握也迷也觉得匈奴需要休整,大军长时间跨长线作战战线太长补给困难,常惠郑吉在渠犁休整之后战斗力肯定不比之前差,而且渠犁北边就是乌孙,如果匈奴军队长驱直入不仅拉长战线疲惫作战而且还难以防御北边乌孙的进攻,到时候握也迷怕他们来的这一群匈奴士兵只怕回都回不去了。
此时,站在交河城外正欲带大军返回的握也迷心里在想,这一战他赢了吗匈奴人不善于治理城郭,他们不能像汉人车师人那样生活,匈奴人只适合匈奴的草原,所以即便匈奴人占领了车师,他们也在这个地方留不下来。这是由不同人种的生活习惯所决定的。
但居日不明白握也迷是怎么想的,他认为他们花了大力气才获得的情报,没想到单于却完全不在意,多少有点心里赌气,但也仅仅限于赌气。
冯姝跟着大队人马一路上骑着马疾行,遇到人多的地方会放慢速度,而许多时候他们都不得已放慢脚步,路上的行人一队接着一队,三三两两,看见常惠他们大队人马就四处逃窜像是见了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