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握也迷的食言,冯姝多少有些生气,但生气归生气,她又怎么可能生单于的气呢一觉睡到了天亮,趁着早成雾气不是很重,冯姝走出帐篷,伸了伸懒腰,准备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却发现王帐的方向任然是灯火通明,大概单于帐内议事议了一晚上都没人休息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单于帐内灯光熄灭,大概因为太阳出来的缘故,王帐内已经不需要掌灯了。冯姝不敢走近,这么一晚上的会议想必肯定是大事,此时此刻,单于定然是不希望别人尤其是女人过来打扰的。
这些日子虽然握也迷不再怀疑冯姝,时不时的都会到她帐内就寝,但国事这块他终久还是不希望她知道太多,因为这是男人的事情,是匈奴男人的事情。
“如果不能迅速拿下整个车师,那我能可能必须要做一定牺牲了。丁零的袭扰已经让我们损失不少,马上眼见着冬天也要来了,前后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伴随而来的就是冻灾。”握也迷面容憔悴,毕竟一晚上都没睡了,加上刚从北方抵御丁零归来,多少有点吃不消,但是议事的激情却还是满满的。
这是第一轮议事,是跟先到王庭的各部王进行的磋商,紧接着还有后到的一些将领,各部王等,他们除了要向单于汇报自己本部的情况之外,还要就目前的匈奴困境出谋划策。
“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现在说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也言之过早了。”王帐内,一名坐在右下角的将军道,大概熬夜的缘故,看起来面容也有些许憔悴。
“但如果继续下去,那肯定是一场持久战,打仗打了这么久,前前后后也有几年了,匈奴先后派遣接近十万人,八万匹战马,粮食武器更是不计其数,在这样打下去,何时是个头,再过三个月冻灾就来了,到时候我们连境内的口粮都凑不齐,何来粮草人力准备车师之战。”坐在握也迷左边的一位王忧心道。
“就是因为花了那么长时间,那么多人力物力,我们才在车师占有一席之地,现在日逐王的军队部部紧逼,已经把郑吉的大军向南赶了好几千里,现在放弃不但之前的损失白费了,而且我们还有可能丧失车师这个战略要地。大家想想,值得吗”卫律坐在握也迷旁边,说话的时候有些激动。
握也迷低头沉思着,想着卫律说的也有道理,现在放弃恐怕损失更加惨重。但是再过三个月冻灾就到了,如何在三个月内结束战争,如何确保今年冻灾能够平稳度过,这是横在所有匈奴人面前的一道难题。
“单于,我建议,应尽快催促日逐王和右大将迅速结束在车师的汉军,于三个月内返回匈奴,否则匈奴无法保证后续增兵以及粮草需求。如果他们不能三个月内结束战争,那只能靠他们自己在车师自给自足了。”卫律向居于上座的握也迷建议道。
握也迷朝他看了一眼,不置可否,这样做风险太大,一来速胜可能性不大,二来如果到了冬天他们依旧留在车师,那问题就严重了。匈奴军队在车师的长久驻扎如果失去王庭的截止,一来他们可以在外地自立为王,即便不会如此,更大的问题是,这会引发车师与匈奴的矛盾。
匈奴士兵烧杀抢掠惯了,而今正值大战也许先贤掸还有节制,如果什么时候他不注意,这群匈奴士兵与当地人发声摩擦,到时该如何收场。握也迷清楚的记得,有时候他们为了战争需要,纵容士兵烧杀抢掠奸淫妇女的情况也是有的。而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现今如此敏感的车师,那必将激起车师人反对的浪潮。
为今之计,虽然觉得有些不可能,但似乎速胜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左贤王做好准备,如有可能你将在一月之内驰援车师。准备好必须的粮草辎重。”握也迷向一边的左贤王道。
左贤王先是一愣,而后迅速回过神来,单手放在胸前,对握也迷道:“是。”
“传令兵。”握也迷向帐外喊到,立即便有传令兵跑了进来,单膝下跪左手放在胸前,向握也迷微微躬身行礼。
“令你在五日之内将本单于指令带到车师,令日逐王三月之内打败汉军,匈奴提供全额援助支持,如若不能,三月之后速速撤回接受处置。”说着,身边的侍卫拿来白巾和笔墨,握也迷不擅于运用毛笔,干脆用手蘸了点墨水在白巾上任意挥洒了几个字。行云流水的字迹也不知道日逐王是否认的。
握也迷写完将信放在旁边侍卫递过来的竹筒之中,侍卫接过竹筒,把它传到传令兵手中,传令兵将竹筒背在背后,单手放在胸前,低头铿锵有力地道:“定不辱使命。”说罢便迅速离开帐外。
一场会议下来终于做出了决定,大家也都幸苦了一夜,这会儿都三三两两退出帐外,朝自己的帐篷走去。似乎也没有力气相互说些什么,只是想尽快躺到床上呼呼大睡一觉的感觉。
王帐内终于安静了下来,握也迷头脑中像是在嗡嗡作响似的,大概是思虑太过,想要躺下睡了,却久久不能入眠,躺在床上,反复翻身。
萨仁在一位侍女的陪同下在草原上走着,也不知是闲逛还是要到哪里去。路过冯姝帐篷的时候,萨仁停住了脚步,盯着帐篷的入口,看了许久。
“阏氏,我们要进去吗”侍女见萨仁立在冯姝帐篷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