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屠暨堂登上单于之位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内整个匈奴可以说是血雨腥风,由于屠暨堂并非权贵没有继承资格,因此反对他的人依旧不在少数,而即便趋于权威不得不向其低头的人,屠暨堂也是基本一个都不放过,可以说是残暴成性,怎个匈奴顿时间陷入内乱的血雨腥风之中。
屠暨堂对于王子们的容忍似乎也达到了极限,毕竟王子的存在,对屠暨堂本人来说是个莫大的威胁,虽然他们羽翼尚未丰翼,但只要他们还活着,有朝一日说不定就能将他屠暨堂斩于马下,这是令屠暨堂多少有些烦恼的事情。
基于这些烦恼,王子们的境遇也就更加糟糕了,有时候竟是连奴隶都不如。“不好啦不好啦。”颖儿急匆匆跑进来,喘着粗气朝冯姝道:“郅支和嘟嘟格他们被贬去做奴隶了。他们可是从没干过那些奴隶干的活的。”
“屠暨堂不是答应过我不为难他们的吗”冯姝若有所思,道。
“阏氏,恐怕他的话并不可信。”颖儿显的有些着急,但还是有所警惕,似乎生怕帐外负责看守她们的人听到似的。
“依照王庭现在的局势,屠暨堂可以说想杀谁就杀谁,这里每天都有人被杀。”颖儿向冯姝低头暗示道。
冯姝明白颖儿话中的意思,必须想办法让他们逃离出去,否则依照屠暨堂残暴成性的性格,恐怕王子们迟早会死于其手。在帐内左右踱步,脑子里思考着该如何脱困之时,冯姝忽然想到前几天屠暨堂跟她说过的话。屠暨堂曾经要求她嫁给他,她当时没有立即答应,屠暨堂道也还算客气,并未逼她就范给了几天期限让她好好考虑下。
现在,冯姝仔细想了想,也许不得不答应他了。只有答应他,她的行动才有可能自由起来,只有她行动自由了,才有可能接近郅支和嘟嘟格他们,也唯有如此她才可以想办法帮他们逃离此地。
“颖儿,你去跟屠暨堂说我答应嫁给他。”像是终于下了重大的决定,冯姝一脸阴沉,朝颖儿道。
“阏氏”颖儿知道冯姝是极不情愿的,但她更知道她没有办法,不免心疼不已,却又似乎无话可说,看了看冯姝,见她一脸决然,便低着头朝帐外走去了。
颖儿过去禀告的时候,萨仁正好在屠暨堂帐内,颖儿也不避讳,此时此刻她正想看看萨仁怎么反应,便大声朝屠暨堂道:“禀告单于,我们阏氏已经答应嫁给您了。特意让颖儿过来告诉您。”
屠暨堂听她一言心里多少有些乐呵,朝颖儿道:“知道了。”颖儿朝屠暨堂行礼之后眼角余光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萨仁。只见萨仁一脸惨白,愣愣地看着颖儿,微微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颖儿心中暗自一笑,寻思着原来单于要娶新阏氏并没有告诉她,看来萨仁这一次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单于,为何要娶那个汉族女子,你可知道,她嫁过来这些年匈奴一直在走下坡路,此女子定是汉朝派过来拖垮我们的细作。”萨仁语气微怒朝一旁的屠暨堂无好气地道。
“眼下的情形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们不可能得罪汉朝,现在日逐王和左右谷鳢王虎视眈眈,其它各路王都在自己封地内观望,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向我们杀过来,没办法,此时我们必须跟汉朝合作。”屠暨堂面露难色,朝萨仁耐心解释道。
“单于汉朝终究是我们的敌人,把敌人留在身边,单于卧榻之侧难道不觉得芒刺在背吗”萨仁一脸苦口婆心,劝道。
“阏氏此言差矣,对待汉朝我们既不能永远视其为敌人也不能永远视其为朋友,两国邦交向来以利益为重,切不可意气用事。”屠暨堂对萨仁还算耐心,即便萨仁芳才忤逆了他。
“可是”萨仁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屠暨堂一语堵了回去。“好了,我的好阏氏,我屠暨堂心里可只有你一个啊。”说着厚厚的双唇变向萨仁袭来,没来由的在萨仁耳尖撕咬着,摩擦着。萨仁任其在自己身上翻云覆雨,脑中散过许多美好或者不美好的时光,似乎她与屠暨堂从一开始就是在床上发生关系的,而他们的关系,除了床上便是争夺单于之位的时候,仔细想一想也许她萨仁在屠暨堂心中也不过一件被利用的工具罢了,甚至可以说充当着发泄和利用两种职能的工具。
这一刻萨仁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她原本以为和屠暨堂参和到一块能够助她摆脱困境重回权力巅峰,事实上屠暨堂即位之后的确重用了萨仁家族的人,包括她的弟弟她的父亲,甚至她自己都参与进来了,许多时候屠暨堂拿不定主意的事情都会请教她,两人一同谋划。然而,这是爱情吗萨仁迷糊了,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是迷糊的,爱情何其可笑
屠暨堂离开之后,萨仁一个人静静坐在床上,脑子里回过许多事,不由得伤心难过,更加愤怒起来,但是又显得有些无可奈何,毕竟她不能把屠暨堂怎么样,毕竟她还需要依靠屠暨堂的宠幸才能在这个王庭更好的活下去。
“咦”眼中含着泪水,萨仁双手一股脑儿的将床头上摆放的几件饰品推倒在地上。一个人坐在床上披着一件薄薄的蝉衣,如碧玉一般的雪肤微露在外,萨仁失声痛哭起来。
屠暨堂来到冯姝帐内,面带微笑,道:“你想好了”这只是一句客气话,因为不管冯姝有没有想好,结果都是一定的。
“是的,有劳单于惦记。”冯姝一脸镇静,双手伸出从一旁的桌案上抽出一张已经写好的信递给屠暨堂道:“这是我给汉朝皇帝写的信,按照单于的意思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