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莲睁开眼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双明亮如星辰般灿烂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正坐在床边,伸出的手停在半道,看不出是想替双莲整理发髻还是想掐住她的脖子。见双莲醒了,这人倒是很自然的收回手站起身,后退一步,直腰而立。
对上双莲的视线,这人轻笑一声,道:“用你换我两个手下,不知可值,听说你备受朗大元帅信重,是军中最值得期待的士兵,你的命应该很矜贵。可是矜贵之人多遭嫉恨,想你死的人只怕也不少,这封信送出去,你猜会是什么结果”
穿着深色袍子的女子下巴微抬,示意双莲看向桌面,那里摆着一封书信。
双莲调整了个姿势,看样子似中了不浅的迷烟之毒,撑着床板的手都是发颤的,“我不知,也不想知,无论结果如何你都逃不掉,南县如此重要,陛下怎会放任你们为所欲为我不过是打前探信的,价值不大,而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无论收到这封信的是谁,想我生或是要我死,都不会与你妥协,你是在白费功夫”
“你倒是通透。”女子一笑,不再说话,转过身离开了房间,双莲也不再支撑,就势躺下,调节呼吸。迷烟的味道真是不好,但为了追求真实,也只能受了。
前世剿匪,双莲未能参与,不知具体情形,只知当时带队的将军大意轻敌,中了计,不但让匪患首领劫走了被俘的两个得力手下,还失去了她们的行踪。将军承受了肃元帝很大的怒火,还是朗哩出面求情,才给这位将军求得一次机会。
后,将军重新部署行动,终于将匪患首领抓获,将功补过,但这事却到此为止,没人知道匪患首领的最终结局是什么,也没人懂匪患的起因究竟是为何。双莲注意到一件事,匪患过后四个月,宫里嫁出了一个公主,成了鸣国一位皇子的正妃。但这位公主因体弱婚后一年便去了,没能留下一儿半女,也没人记住她。
“你是谁呢”双莲想起女子那双无法令人遗忘的美眸,眉头微蹙,似在猜测着什么。直到门外响起脚步声,双莲才闭上了眼睛,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推门而入,女子看着双莲的睡颜,一笑,反手关门,道:“你倒是心大”
“不过是看得明白罢了。”双莲睁开眼,撑着身体坐起来,靠着软枕,道。
“看得明白那你看出了什么,可知我为何要这么做”女子来了几分兴趣,坐在双莲面前,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放在膝盖,很是闲适的样子,仿佛是在跟老友谈话。双莲调整了下姿势,对上女子的眼睛,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似在惋惜什么,“公主何苦如此,你怨恨之人是凤国之主,任你如何挣扎也无法如愿。”
女子先是一愣,随后眯起了眼睛,眼底升起一丝杀意,“你倒是大胆,竟敢这般胡言乱语,莫不是以为在我没得到确切回信之前绝不会杀你,且尽管试试”
“我既然说得出口,就必然有我的判断,公主又何必急着否认”双莲轻咳一声,似体力不济,毫不畏惧的看着女子,“我有幸得见圣颜,更与四公主有过接触,皇室众位公主各有特色,容貌皆是不俗,但到底同一血脉,她们长相都有几分相似。而公主你也不例外,若你能和众位公主一见就明白了,尤其是四公主,你与她最是相似,不是一母同胞,胜似同胞姐妹,但四公主却不及公主半分美。”
“一派胡言”女子起身,向前三步,伸出手似要掐住双莲的脖子,却在听到她接下来的话时停下了动作,“我曾听闻陛下微服南蛮的时候与一民间女子一夜风流珠胎暗结,本欲接女子回宫给她一个名分,但当时南蛮局势混乱,皇后又病倒了,陛下不得不连夜赶回皇城。后因南蛮乱局久久得不到解决,皇后又一直病着,本就心中只装了皇后一人的陛下自然很快就忘了这位女子及她腹中胎儿。”
“你身上的锦囊绣着赤羽鸳鸯图样,这正是南蛮特有,依你的年纪推算,正是在陛下微服南蛮时孕育于母肚,而南蛮受灾后,南县就受了匪患之苦,如此种种,还不能说明你的身份吗”双莲顿了顿,又道:“公主,我说得可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