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诺和王悦欢,总还是把婚给离了
在两个人纠纠缠缠那么多年,在宁天诺怀抱着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婚,在发生那么多事情,王悦欢的心明明已经有动摇的时候,他们离婚,手续居然是异常的顺利。
前后不过只有十多分钟的时间,可谓世事弄人,命里注定。
两个人几乎是并排走出的民政局,外面天气很好,蓝天白云很是清爽,王悦欢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更多的内容。
而宁天诺,自打抓住王悦欢的手臂,两个人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一张俊脸仿佛从天上掉在了地下,拉的很长很长,黑的宛如暴风雨前夜的乌云。
王悦欢向前一步拉住宁天诺的手臂,他个头儿比她高出来许多,她扬着脸儿,露出尖尖的下巴直指着他。
“宁天诺,我们两清了,谁都不欠谁,我以后都可以不用看你的脸色了,真好”
宁天诺的脸,一下拉的更长了。
他想要马上就甩开王悦欢,也恨不得立刻就能掐住她的脖子,可终归,那些都只是想一想的。
他气恨的磨牙,“王悦欢,你这个狠心恶毒的女人,是不是还想老子和你吃顿散伙饭呢”
王悦欢就当听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突然乐呵呵的点头,“难得宁大少竟然有这心情,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喽”
宁天诺:“。”
后牙槽就快要给他磨出两个洞了
他不说话甩开她,黑着脸瞪她一眼,转身大跨步向前离开。
他真的是疯了,才会对这个女人恋恋不舍,又不是什么自虐狂,想要跟在他身后跪舔,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多的是,他喜欢她,搞笑
王悦欢站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马上动态,望着宁天诺渐渐远去,步伐异常坚定的背影,有种感觉,似乎怅然若失。
莫名不由控的,王悦欢喉间一声低叹,她垂下脑袋,作死要活的闹着要离婚,现在终于办成了,心情却远不如想象当中来的轻松。
她自嘲的冷笑一声,方才转过半身,左手的手腕忽的被人紧紧地攥在掌心,而未待她细细的看清来人的面目,耳边男人的声音犹如响亮的雷声,清晰的灌入到她的耳朵深处。
“好,很好,王悦欢,你真是很厉害”
王悦欢莫名,手腕被男人紧紧地扣住,有些痛,她试着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于是放弃,只是面部的神经,抛却一开始的紧绷,变的古怪,跟在宁天诺身后,他拽着去哪儿,她便去哪儿吧
两个人走出去几步之后,前面停着一辆车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宁天诺安排人已经把车子放在了眼前。
他强势的压着王悦欢低头,坐进车子的副驾,上嘴唇摩挲下嘴唇,沉声道,“爱吃,我今儿让你吃个够”
话落,抬手间他重重的关上车上,本人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在路上飞奔了起来。
王悦欢始终保持着面带微笑,哪怕半途中宁天诺开车,像是要飞起来一样,她依然淡定如初,脸上的情绪,仿似欢愉。
“该死的女人,你笑什么”
半道儿,宁天诺好像才刚注意到王悦欢脸上的表情似的,他咬牙切齿的质问王悦欢。
王悦欢侧过半边的脸儿,她本来就是娇小玲珑的身材和模样,三十多岁的女人一点儿不显老,反而在侧脸抬着眼眸的时候,给人一种娇憨的少女之感。
“笑你喽”王悦欢笑答,“宁天诺,我竟从来不知道你也可以很可爱”
宁天诺:“”
脚下垂垂欲动,他差一点儿就要狠狠地踩中刹车。
可爱
这他妈是哪门子的修饰语,他并不认为这是夸奖。
王悦欢保持着更加欢愉的心情,表情柔和,长长的睫毛微敛,一双漂亮的水眸呈现享受的微眯状态。
“出尔反尔,宁天诺你该不会是刚签了字,就后悔离婚了吧”
宁天诺:“”
不得不说,还真是给她猜中了,他就是后悔了,比任何一次做任何事情,都要更坚定并且更清楚明白的一种情绪,就是后悔。
是的,他后悔了
不明的原因,分明异常坚定的心情,却被她的三言两语而激怒,这何尝不是对自己而言一种天大的失败。
他妄论立场坚定,在关键的时刻,根本表现的像是一个蠢货。
王悦欢笑颜绽放,不再言语。
她其实并不懂自己此刻的心情,一开始见到那个陌生的小女孩儿,与其说被吓到,觉得恶心,其实不然,毕竟宁天诺前些年荒唐,她是有所耳闻,并且大概是很多人有目共睹的。
所以,一开始她真的只是考虑王子的立场,而且,她是真心可怜那个小女孩儿,不知道如何面对那样单纯的一条小生命,她狠不下心来决绝,只好将所有矛盾的心情统统都发泄到宁天诺的身上,只好对他无下限的恶言相向。
直到最后一刻,看似两败俱伤,闹到不得不离婚的地步。
而此刻,当他突然回头拉住她的时候,亲眼看到他恶劣的情绪以及孩子气的沉着脸赌气,被她说几句竟无言以对。
她有一刻又是庆幸的,似乎走到当下这一步,也未见得全部都是不好
至少,当狼来了的言语有一天落到实处的时候,人的心才会真正的动容并且有另外一番新的考量。
或者,当宁天诺在自己有后悔之意的时候马上转过身,而非大男子主义强撑的时候,他还是值得被原谅的。
两个人不再说话,车子里面没有放音乐,安静却不显得尴尬,仿佛经年熟识的老友,即便只是相视一笑,也能从眼眸深处察觉到对方无限的善意和心情,永远也不会觉得气氛尴尬。
大约二十分钟,宁天诺的车子停在了一家很漂亮豪华的餐厅门口,他停下车子,越过车头将王悦欢从另一端拉下来。
表面上表现的很是暴力,可落在王悦欢手臂上的力道,却并不会让她感到疼痛。
王悦欢不闪不躲,淡然的就着宁天诺的拖拽,跟着往前走。
宁天诺是这里的常客,但从来都是一个人来,这些年不曾与哥儿们同行,更惶恐是一个女人。
所以当酒店的副总亲自迎上来看见王悦欢的时候,他首先楞了一下。
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语气熟稔却夹杂谨慎的讨好,说:“这位一定就是嫂夫人了,幸会、幸会”
宁天诺刚想本能的嗯一声,让他备好包间候着,身后半步女人清脆却满满恶意的解释声传来,让他几乎就要咬断牙齿。
“只是前妻,副总切勿想太多”王悦欢笑容满面,好像昭告天下她和宁天诺已经离婚这个事实,让她心情非常美好一般。
气的宁天诺,俊脸一下黑云密布。
餐厅副总尴尬的恨不得借尿遁,还只能当自己是聋子,一脸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的表情,给宁天诺和王悦欢引路。
而后,在到达目的地之后很快,在宁天诺菜品随便上的授意之下,那副总飞快的关上门走出去。
宁大少说是随便,可照他今天的这情绪,副总不得不绞尽脑汁的花心思寻思,什么样的菜品,如何才能讨好到宁天少,让他不至于将邪火撒到他和餐馆的身上
这边,王悦欢喝了一口茶水,是自己爱喝的花茶,淡淡的茉莉清香,像是爱吃肉的人吃到了一口香喷喷的红烧肉,那种唇齿留香的感觉。
她缓慢的放下茶杯,觉得还能在此刻逗一逗宁天诺,看他想跳脚又不能的模样,还真是生活如此美好。
“我的个人物品还是先放你那儿,而我这两天暂时住到小冉那边,等我找好新房子再到你家里搬东西,好吧”
看宁天诺放下水杯,隐隐又要爆炸的模样,王悦欢故意扭曲他的心意,说:“别急,要是你实在不愿意,我今晚就去”
言毕,重新端起茶杯,舒坦的浅浅啜饮。
而,她越是淡定,越是什么都无所谓,他的心便像是开了一个洞似的,穿堂风冷冽嗖嗖,越是觉得无法触底,惶恐不安。
还有,就是零零星星的愤怒和不甘。
不过,这星点的愤怒,并不至于在此时此刻,还会作为主导,影响了宁天诺的一言一行。
片刻,他略显疲惫的揉了揉眉角,修长漂亮的手指尖摸了摸骨白的瓷杯,无奈的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王悦欢更乐了,这三百六十度扭转的话风,可是一点儿也不像是宁天诺啊
“那你什么意思”王悦欢咄咄逼人。
宁天诺干燥的指腹搓了搓瓷杯的杯沿,端起来,握了一下又重新放下。
“王悦欢,你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说话”
王悦欢就真的很欢乐了,他而今回过头来说这样的话,难道不心虚吗
王悦欢呵呵一声笑,“哦,知道了”
宁天诺:“。”
然后呢
哦,知道了,然后呢,就不该说些别的什么吗
宁天诺是真心的颓败,他一直觉得王悦欢套路很深,他总是摸不到她的底
王悦欢有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年纪还很轻的时候,男孩儿喜欢一个女孩儿,女孩儿有很多想法,可她非不说让别人猜,然后就能看到一个颓丧而且焦急的男孩儿。
因为喜欢,所以焦急,而倘若有一天宁天诺不是觉得温言善语是低声下气,是无节操的步步后退,他总会明白女人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除了物质上的慰藉,他自以为是对别人无限制的宠溺,更多的,是彼此平等的尊重。
宁天诺丧气的吃着饭,他觉得王悦欢就是一个软硬不吃的倔强女人,非常难缠。
他于是不再说话,两个人安静的吃完一顿饭。
饭后,两个人坐上同一辆车,尽管很不愿意,但是没办法,宁天诺只能将王悦欢送回高申冉那边。
除了王悦欢本身的要求,自然也有他的原因,孙晨早一些时间给他信息,说母亲带着那孩子回家去了,谁劝她都不听,她势必要将那孩子带到身边,无论是出国再也不回来也好,待在宁家除了照顾孩子什么都不做也好,她一定要和她孙女儿在一块儿。
宁天诺郁闷生气也没有办法,自作孽,如今夹在母亲和王悦欢之间,被两个女人齐齐的逼迫,他谁都不能怪,只能怪自己。
王悦欢回家的途中,顺道去了趟顾贝贝家里接孩子。顾贝贝是真心的喜欢小孩儿,所以无论是王子或者孟夏一,跟她待在一起,孩子们都是无比快乐的。
“妈妈”王子阳开门看见是爸爸妈妈来接自己,一头扎进王悦欢怀里,献宝的说:“我和干妈出去玩了,游乐园有好多小朋友,我很喜欢,我们还去了文化馆,干妈教我认字,我喜欢毛笔字”
王悦欢的心情于是变的更敞亮了,还是顾贝贝更有主意,如果是她自己,王子这时候必然还沉浸在昨天晚上父母间争执的消极情绪中,对孩子的成长很不好。
“好,我们明天就开始学写毛笔字,好吗”
王子回头看看顾贝贝,顾贝贝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于是咧着小嘴儿眉开眼笑,“好,学习毛笔字”
顾贝贝接到王悦欢接孩子的电话后,已经沏好了水果茶,等她和孩子说了会儿话,她邀请她进来坐。
反正现在离天黑还早,王悦欢心想回家也没有别事儿,就进门和顾贝贝聊一聊。
宁天诺原本是要跟进来了的,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低头一看,是家里,本不想接,可手机的铃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来,又不能简单粗暴的关机解决问题,他不得不接了起来。
结果,电话里的那人果然没让自己失望,第一句话就几乎让宁天诺炸毛。
“天诺,听说你和王悦欢离婚了”徐美娟尚且不自知,宁天诺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灰,接着说:“好样儿的,儿子你做的对,那样的女人”
后面的话,被宁天诺阴恻恻的打断,“听说您消息倒是很灵通”
徐美娟急辩,“不是,我。”
“注意您说话的分寸,离不离她都是我宁天诺的女人,我儿子的妈妈”
如果再让他听到有谁不怀好意的批评指责王悦欢,即便是母亲,他也不会给好脸儿,就这样
宁天诺掐掉通话,心情很差,抬头又刚好看见王悦欢和顾贝贝,两个女人旁若无人的咬耳朵递眼色,宁天诺英俊的眉头,变的更拧巴了。
“离了”顾贝贝无声的眼神询问王悦欢,“真离了”
王悦欢眯着眼睛点头,“没错啊”
顾贝贝一声真心的感叹,“真好”
宁天诺:“。”
脸黑如幕,转眼看见儿子单纯干净的小脸儿,心情一瞬间似乎被治愈。
他抬步走到孩子跟前,未免王悦欢闲言碎语的给孩子灌输太多他不好的话,他提前给孩子打预防针。
“儿子,爸爸有事情要先回家,但保证很快回来接你,好吗”
王子莫名其妙,觉得大人都是很奇怪的,爸爸说的话,与昨天晚上妈妈和他说的,好像不是一个意思
他眨巴着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疑惑的眼神询问妈妈,王悦欢却只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王子便也只是咧着小白牙傻笑,伸手抱了抱宁天诺的脖颈,小脸儿在他有力的肩膀上蹭了一蹭。
虽然未说话,可对父亲的依赖和依恋表现的还是很明显的。
宁天诺郁闷了许久的心,终于完整的被治疗,有更多的精神,去处理接下来更多意想不到的状况。
他宠溺的亲了亲儿子的额头,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身大跨步离开顾贝贝的房子。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顾贝贝收回视线,似自言自语,说,“他真是变了很多”
王悦欢没置可否,她当然知道他在改变,但依然不够,有的劣迹不是一个态度的改变,就能彻底消弭归零的。
“我是个聪明人,有的话不该我问,但对你我就是忍不住好奇,你俩真的结束了没有回旋余地了”
单看宁天诺的态度,不像是会放手的样子,可居然他点头离婚了,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贝贝不得而知
王悦欢慵懒的往沙发上靠了靠,单手杵着额头,“未来的事儿,谁又能说的清楚,我累了,想要走一步看一步的混日子,不想再想了”
顾贝贝了然,过去的王悦欢,她偶尔听高申冉提过一耳朵,不是一个被动生活的人,她往往都是走今天一步,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的很多步。
“也好,太坚强有主见的女人,总会比傻白甜过的累一些,你且好好休息,伺机而动呗”
王悦欢被顾贝贝的说辞给逗乐了,“说的我好像很有心机似的”
“女人对男人玩点儿心机,是他们的荣幸好吧”
王悦欢大笑,顾贝贝看透了她,此时此刻,她真的只是想要静观其变,别的任何想法,她都不想有了。
两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原本在客厅待着玩玩具的王子,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钻进了卧室,找到座机给宁天诺打电话。
宁天诺正在开车,沿路车速保持飞快。
他不愿意停下来,一旦速度变的缓慢,心情会变的更加着急,他需要用高速提醒自己,速战速决是自己唯一的出路,决计不能心软,不能让母亲拿捏住,而因此失去了对自己而言更重要的人。
手机响了,是个稍显陌生的座机号,宁天诺不太耐烦的接起来,耳边却突兀的传来儿子的声音,让他一时的心情,仿佛有柔软的水淌过,似水柔情。
“爸爸,我听到妈妈和干妈讲话”
宁天诺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变的轻柔,恐怕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
“哦,那你想不想告诉爸爸她们说了什么呢”
王子点头,他听到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爸爸,就给他打电话,当然是想当一个小小传话筒的。
“想的”小孩子还不懂复杂的感情,但听到王悦欢和顾贝贝的话,小小的心也有自己的判断和想法,他记性好,如数将妈妈和干妈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统统都交代给宁天诺。
“就是这些,爸爸,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王子没有听懂”
宁天诺浓眉一挑,王悦欢的底线,他总算可以触及一二了,她在观望,所以事态便不是不可挽回。
“爸爸做错了一件事儿,妈妈正在生气,但是她很快就会原谅爸爸了”
王子似懂非懂,“妈妈原谅爸爸,我是不是就可以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了”
宁天诺的心突兀的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是的,儿子等爸爸的好消息,好不好”
王子阳笑的憨实,“好”
父子俩通过电话的这个简单约定,更加坚定了宁天诺的心意,无论如何,他的决定都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影响。
宁天诺回到家,与儿子方才交谈过,本来已经不错的心情,在一跨出车门的时候,脸色就变的有些鬼气森森了。
他关上车门,在庭院中舒缓了约莫三秒,大跨步往房间内走,脚步倍显坚定,是一种任谁都无法改变的固执。
一进门,就像孙晨汇报的那样,母亲像一尊佛爷似的,带着个孩子,摆谱坐在那儿,周边的人,无一不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多余的一句话他们都不说,大气不出,深怕一不小心会惹怒了厅中沉着脸的那位老佛爷。
宁天诺皱着眉头向前,那孩子反应异常的灵敏,纤细的手臂上裹着石膏,比母亲更快的抬头,怯怯的看着他。
不是自己心爱的,即便乖巧讨喜,也依然不会动容宁天诺坚持的决心。
“孙晨,带孩子离开”
徐美娟该说的都说过了,宁天诺进门她不是无所觉,她只是强压内心的惶恐不说话,想等宁天诺开口,她随机而变。
可是天诺,他真的太让她失望了,那是他的亲生骨肉,他让她受了很严重的伤害,回来第一句话不是问她是否还好,而是开口要送走她。
徐美娟拍着茶几攸地站起来,毕竟也是被宁天诺捧惯了的女人,养尊处优多年,气势上必然不会太弱。
只听“啪”的一声,而后徐美娟显得撕裂的声音炸雷般响起,“我看你们谁敢”
听闻徐美娟发声,小女孩儿泥鳅儿似的蹭开孙晨,躲到徐美娟身后,只露出两只乌黑的大眼珠,灵动却满是世俗的滴溜着观察大人们的脸色。
“还愣着做什么”
宁天诺怒目,明显火气是冲着孙晨的,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孩儿,他如果连这都解决不了,他宁家可不会再养闲人。
孙晨三两次的被一个小孩儿摆道儿,明显也不怎么愉快,他又是王悦欢一手提拨起来的人,原本对徐美娟就没有多少真心的尊重。
所以再出手,无论徐美娟和孩子如何躲闪,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没多一会儿,协同几个下人,将闪闪躲躲的小女孩儿捉在手中。
小女孩儿哇的一声,哭喊着奶奶救命。哭着叫爸爸,撕心裂肺的搅乱了徐美娟的心神,她撇开形象,拼命的抓住孙晨的衣服。
“你不过就是宁家的一条狗,你放开我孙女儿,她比你的身份可高贵多了,你若是害她受伤,你赔得起吗”
孙晨不为所动,眼神示意别人扯开徐美娟,只要保证她不受伤,相信大少爷不会怪他们的。
徐美娟何曾受过如此待遇,被当成是一个不值钱骂街的泼妇对待,她忍不下这口气,她今天就算真的变成是泼妇,也不会让这些狗腿子得逞的。
她拳脚并用,料准了这些腿子不敢拿她怎么样,看准一个上巴掌,顾不上就拿脚踹,头发本来整齐的盘着,此刻因为这一场动乱,而分崩离析,无法见人。
宁天诺紧皱的双眉,变的更加拧巴。
“母亲”他沉声,明显耐心已经到达了底端。
徐美娟当自己没听出来,打定主意就算胡搅蛮缠,也不能让孩子离开自己。
“带老夫人离开”宁天诺却不愿意对她再有更多宽容,此刻当下,但凡他的任何一个决定,如果是让王悦欢感觉不适的,他都不会做。
人生就得有取舍,母亲有父亲,王悦欢有他,这是物质向前的定理,分的出轻重才能有更好的生活。
孙晨等人一直被动的避害,这会儿听闻宁天诺的命令,对徐美娟便不再像一开始,只是被动的躲避。
他们强势的缚住她的手臂,她整个人仍在疯狂的挣扎,耐不住人多力量大,她注定徒劳无功。
旁边的小女孩儿,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靠山即将垮塌,到底是年龄小让大家放松了戒备,她忽然一下跪到宁天诺的脚边。
一只手不方便,她便用另外的一只手拉扯宁天诺的裤脚,“爸爸,求求你让他们放开奶奶,都是雪儿不好,雪儿走还不行吗”
“爸爸,求您了,让他们放开奶奶,雪儿已经没有妈妈了,不能再失去奶奶,我真的会走,爸爸我再也不闹了”
一口一个爸爸,几乎让宁天诺恼恨的想要割掉自己的耳朵,他承认,与其说是因为王悦欢而必须送走这个孩子,不如说他自己的心,其实也一样有阴影。
这个孩子的存在,从各个方向彰显着他的混蛋和荒唐的过去,他不能忍,多看一眼都不会原谅自己。
那如果连他自己都嫌弃自己,王悦欢和王子呢,他们有什么立场原谅他,回到他的身边
所以不行,即便孩子可怜,即便中间有母亲这个让人容易动摇的阻碍,他不能改变初衷。
“送她们走”他最后一句发号施令,如果做不到,这屋里所有人都没必要留下了。
孙晨伺候宁天诺这么些年,他自认还算了解大少爷,他此话一出,他说什么也不能再与徐美娟周旋了,特别无聊。
孙晨下定决心,他一发力,徐美娟自知不假,便慌了。
她挣脱不开孙晨等人的束缚,但嘴巴终归没有被封上,她苦口婆心:“天诺,你听我的,孩子我带走,我求你,你放过我们祖孙一条生路,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