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敢让天子没钱花,那就等着血溅三尺吧!短短的三年时间,整个户部走马灯似的换了五位尚书,十二位侍郎,其中大部分都是被翻了旧账,先抄家再砍头,那场面别提有多惨了!从前的香饽饽如今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药,连我一个小小的文书整日里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更别说我爹了!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们家已经有小半年没有开过荤了,平日里无论去哪儿全靠两条腿跑,生怕被人抓到一丁点把柄!”
叶无霜听得目瞪口呆:“这……这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一点儿都不夸张,我爹才刚刚五十出头,却已经是满头银发,每次看到他我都觉得既委屈又心酸。我只希望战乱能早一点儿结束,我和我的家人也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宋政一边说话一边不停的往嘴里塞着点心,那模样看起来很是可怜。
“宋公子慢点吃,看来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没有人能够真正活的轻松惬意!”
宋政连连点头:“这句话你算是说对了,还是李青看的通透,从不委屈自己,一个人逍遥自在的活着,每一天都
是赚的!好了,你现在可以说说你的问题了,再怎么说我对京都城都比你熟,多少还能帮忙出出主意。”
叶无霜轻轻一笑,将自己的来意大致讲了一遍。
“你想在朱雀大街上开医馆,那就必须要先拜码头!我实话告诉你吧,能在京都城内坚持三年以上的医馆和药铺,背后都有一位太医署的官员支持,否则的话你在这里根本无法生存!”
叶无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心中的怒火忍不住蹭蹭的往外冒。
“这是什么道理?开医馆最重要的不是医术吗?为什么还要拉关系找靠山?这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禄,还想尽办法来盘剥压榨,分明是不想给我们这些最底层的小郎中留条活路!”
“没办法,这就是现实,朝中有人好办事,你要是拜不上这个码头,那些个牛鬼蛇神就会三天两头来找你晦气,普通人见了只会退避三舍,又有谁敢找你看病!”
叶无霜不免有些泄气:“可我根本就不认识太医署的那些人,就算贸贸然找去他们只怕也不会搭理我!”
宋政低着头考虑了良久,正所谓吃人嘴短,看来今日这事他是很难袖手旁观了。
“我对太医署的事知之甚少,唯一能攀上点关系的就是如今的太医令——许仙许太医!他出身于岐黄世家,和我父亲勉强算是点头之交,实在不行我就带着你前去碰碰运气吧!”
叶无霜突然觉得很有趣:“许仙?那他的娘子是不是叫白素贞?”
宋政一脸的错愕:“许夫人的闺名我如何知道,叶掌柜何处此言?”
叶无霜笑而不语,待吕四娘结清了茶钱,两人就起身行动起来。
宋政口中的碰碰运气就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满城乱转,他先是带着叶无霜来到太医署打听,得到的消息是许太医昨日在宫中值守,至今未归。
几人快马加鞭来到宫门口,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没看到许太医的身影,宋政猜测他也许是从另外的宫门离开了,于是又带着叶无霜往许家的私宅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