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的银子多,船夫见她一个小姑娘,约摸是可怜她,怕她遇到危险,还单独给她开了一个房间,船上提供一日三餐,可送到房间里,也可到外面专程吃饭的地方去吃饭。
秦昭一个人无聊,自然选择后者。
船上载的人不多,但基本都是去郾城岸口的,秦昭用膳时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有的在说家长里短,有的在说清平帝圣明,还有的在说南苍女帝。
这些年南苍和明夏接连开通了几个通商的岸口,南苍的北境和明夏的南境因着两国通商,带动了周边经济快速发展,因此这两个地方都极为富庶。
每日往来于南苍和明夏的船只数不胜数,络绎不绝。
临近南江几座城市,还互通婚姻,南苍的人可嫁到明夏,明夏的人也可嫁到南苍,因着南苍和明夏两国友好,导致北戎这些年都夹着尾巴做人,不敢有丝毫造次。
就怕南苍和明夏联手,灭了他北戎国。
“女皇高瞻远瞩,主发展经济,南苍本就富庶,如今与我明夏国通商,不仅带动了他南苍国的经济,还让我国南境也跟着富裕起来,我身为郾城人,获益良多啊,”那人蓄着络腮胡,翘着二郎腿,“这些年女皇励精图治,虽着重经济,在武力上却也没少下功夫,听说如今的南苍军,一个个的,甭管男女,
都是骁勇善战,以一敌百。”
秦昭听得津津有味,觉得竖起耳朵着实累,便搬着凳子坐了过去。
有人问:“女皇自己不就是武艺高强吗?”
“胡说,那是上任女皇,”络腮胡道,“当今南苍女皇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姑娘,不过五年前的越阳城之战就是她的手笔,她那时大概认为南苍军的武力值着实不够看,是以继位后才花了许多心思在练兵上,”络腮胡捋了捋并不长的胡须,叹了口气,“都说女子不如男,以前各国闭锁,少有往来,如今两国互市,我倒是瞧明白了些,哪有什么女子不如男,不过是我们明夏没给女子机会。”
“说得好!”秦昭挥舞着白嫩嫩的小手鼓掌,“比百戏楼的说书先生说得好多了!”
众人看向她。
她传得金贵,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络腮胡笑问:“小姑娘,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当然听得懂,两岁多就开始识字,现在我已经五岁了,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懂,我喜欢听女皇的故事,你能再给我讲讲女皇的事情吗?”秦昭眨着眼睛,一脸期待。
络腮胡道:“女皇的事情可就多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
“没关系,路还长,你可以慢慢说,我可以慢慢听。”秦昭小大人似的道。
她模样认真
,又长得乖巧,十分讨人喜欢。
一个大婶问她:“小姑娘,你一个人啊?你爹娘呢?”
“我爹在厢房里睡觉。”她爹曾经跟她说过无数次,外面危险,行走在外,她一个小姑娘决不能落单,若是被人知道她身边没有大人保护,就容易招来坏人。
所以秦昭不说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
那大婶和络腮胡对视一眼。
大婶继续问:“你和你爹是去郾城?”
“是啊,我和我爹去郾城走亲戚,”秦昭笑眯眯地说,又望向络腮胡,“你快给我讲讲女皇的事情吧,我想听。”
络腮胡便说起南苍三年前爆发的瘟疫来。
“女皇医术高绝,曾经我们洛王殿下性命垂危,便是女皇将洛王殿下从阎王殿拉回来的,那一手针灸之术,可不是盖的,三年前南苍洪水泛滥,瘟疫爆发,女皇亲临灾区,连轴转了三天三夜,终于研制出了抵抗瘟疫的汤药……”
秦昭撑着下巴望着络腮胡,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忙忙碌碌的身影,她温柔、美丽、大方,能救治万民,能惩凶除恶,能造福百姓。
和她的爹爹一样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