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准备北上的东西,宋行水在府中待的时间比之前长多了,只要有空,就像个尾巴一样跟在辛桃后面,刻意甩都甩不掉,别说辛桃本就没这个意思了,但,约法三章定的很明确,她去书房时,不许跟着。
宋行水万般不情愿的答应,尽管一分离就是半个月,但时日很长,不急在一时半会。
终于,在他北上的前一天,辛桃翻遍手头的书,边边角角都不曾放过,总算找到了黑火药的完全配方,只在原有基础上加了一味材料。
负责研制黑火药的匠人拿到手,短短一下午的时间就出了结果,相对于宋行水难掩的激动,辛桃的反应要平淡许多,眼眸深处夹杂着担忧。
“让你带着是防身所用,游牧民族骑兵居多,既免不了一战,总要提前做准备,出了这道门,你想怎么用都可,只是旁人问起,无需带上我,那位眼中,我已成烫手山芋,没必要再揽祸事上身,现在还不是时候。”
看她终于能坦然说出这番话,宋行水跟着松了口气,点头应下,“放心,我心里有数,不到万不得已,定不会让它在争斗中露面。”
辛桃叹了口气,主动踮起脚尖揽住了他的脖子,像小猫一样轻柔的蹭着他线条分明的下巴。
“凡事都要以安全为重,不必顾虑太多
,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行水,怎么离开的,就要怎么回来,我等你。”
宋行水大掌挪到她的后腰,用力搂紧,挤去了二人之间仅剩的空隙,下颚搁在她头顶,同样蹭了蹭,紧抿的双唇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弧度。
从前无所牵挂,是生是死,是否安然无损,他真的不在乎,也无人会在乎,可现在,他空荡荡,无从定所的心被填,满了。
他怎么舍得他心尖上的姑娘心疼,怎么舍得留她一人孤寂活在世间,怎么舍得看着她吃苦受罪,强忍着不落泪。
宋行水手上越发用力,重重呼出一口气,早就发过誓了不是吗?生生世世,他都不可能走在染染前面,只在身后静静看着她,护着她,宠着她,纵着她,足矣。
静谧片刻,宋行水垂眸在她眉心印下一吻,“随我去瞧瞧?”
辛桃眉心微动,有些疑惑的仰头,“瞧什么?”
宋行水并不言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大掌与她的小手十指相扣,牢牢牵着她去了前院,共乘一匹马飞奔出京城。
马鞍的设计十分巧妙,是个坡度不小的半弧,辛桃挣扎了几下无果后,任由自己滑到了身后人温暖的怀中,来往的人不少,在府中怎样都无所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光明正大的秀恩爱,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
思了。
时不时瞟来的目光让她耳尖微红,头慢慢低了下去,耳边响起戏谑的低笑,以她敏锐的第六感可以肯定,某人绝对是故意的!
好端端的马车不坐,偏要骑马,骑马也就罢了,一人一匹不好吗?速度还快,非要挤在一匹马上,还……辛桃咬咬牙,水灵灵的大眼睛毫无威慑力的睨了他一眼,满满都是控诉。
宋行水强忍笑意,知道小姑娘这时候脸皮薄,大手一挥,撩起身上的披风将她遮了起来,却是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越发的进了,胸背已经紧紧贴到了一起。
眼前黑乎乎的,披风隔绝了冷风,她的心也跟着暖暖的,砰砰的心跳声代替了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她垂首,笑弯了眉眼,宋行水看在眼里,跟着笑了。
军营后一处四周封闭的后山,宋行水带着她缓缓停下,时近傍晚,仅有的阳光又照不进来,光线昏沉沉的,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