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号,平安夜……额,不对。
12月23号,艾纳瑞昂诞辰日前两天,达克乌斯悠哉悠哉地踏入了纳迦隆德黑塔的议会厅。
刚进门,他先是随意地朝王座上的马雷基斯打了个招呼,接着便像他第一次来时那样,在大厅里四处张望,东瞅瞅,西看看,一副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的模样,仿佛他就像从没来过这里一样,看什么都新鲜。
他晃悠了好半天,直到终于逛够了,才慢悠悠地坐回属于自己的位置。原本,他还想着找他的老朋友聊聊天,叙叙旧,结果看了一圈,发现人没了。
准确来说,是被希尔西斯抬走了。
至于抬去哪里了?额……他也没问,反正不重要。
他的好朋友是谁?
拉尼斯啊!
提到黑塔议会厅,提到黑暗议会就绕不开的坎,原黑色方舟痛苦预兆号的提督,拉尼斯·夜魔。
严格来说,他俩的友谊有点复杂,毕竟达克乌斯亲手把拉尼斯送走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心里还是把对方当朋友的,就像当年的弗拉德……就像……
话说回来,从某种意义上讲,达克乌斯真正踏上纳迦罗斯政治舞台的那一刻,或许就是他宰了拉尼斯的那一刻。
当然,什么政治舞台啊,权力角逐啊,对他来说都无所谓。毕竟纳迦罗斯的垫脚石多的是,没有拉尼斯,也会有别的倒霉蛋替补上来。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拉尼斯留给他的那张地图。
虽然给的方式有点那啥……
十多年过去了,这张地图仍旧是个谜团,没人能破译它的内容。
达克乌斯之前也通过艾吉雷瑟,在原痛苦预兆号的核心成员里打听过,但始终没有结果,谁也不知道这张地图是怎么,是何时出现在拉尼斯身上的。
上次蛤蟆开会的时候,他把苏醒过来的惠大师和惠大师的铁杆支持者,曾与他并肩作战过的泰努克利一同派到了南地,惠大师的任务是镇守南地,用迷雾保护神殿城市,干扰敌人的同时,配合特先知进行游击战,将特先知的行为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而泰努克利的任务是在南地展开拉网式搜索寻找石板,维护灵脉节点正常运转,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特别的任务:寻找与地图匹配的地点。
有点胡濙的味……
胡濙又是谁?
达克乌斯的大马哥在获得地图的第一时间就展开过搜寻,当他再次返回露丝契亚大陆时,马大师很明确的告诉他:地图上的地点,绝对不在露丝契亚大陆。
既然不在露丝契亚大陆,那就应该在南地?如果南地也没有,那就剩最后一个地方了?等精灵这边的事态稳定后,他准备去亲自寻找。之所以亲自去,除了拉尼斯身上的地图,还有他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达斯坦给他的地图。
如果……
如果……
那这真就太草了……
但愿不是,毕竟也太黑色幽默了。
他回头看了马雷基斯一眼,见马雷基斯点头,他也随之点了点头。
此刻,德拉西尔的心跳如同战鼓般在胸腔中轰鸣,兴奋、忐忑、激动,这些情绪在她的血液中奔涌,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点燃了。她站在黑塔议会厅那扇巍峨的大门前,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礼服,深藏青色的礼服紧贴着她的身躯,每一寸布料都仿佛在提醒她:这一天,终于来了。
她曾无数次在脑海中幻想过这一刻,踏入黑塔议会厅的那一刻,这里是权力的中心,是杜鲁奇社会最核心的殿堂。而她,终于有了站在这扇门前的资格,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胸口随着情绪的起伏而轻轻颤动。
这一天,她早早就醒了,甚至比召开海军会议的那天还要早,或者说昨晚就根本没睡好。
天还未亮,她便从床上坐起,就好像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梦境都在催促她迎接这一刻的到来。她先是活动了一下身体,驱散残留的睡意,然后开始梳洗打扮,她的头发被她仔仔细细地洗了两遍,直到每一根发丝都能被梳子梳开。
深藏青色的新礼服被她小心翼翼地穿上,熨帖地披在身上,每一寸布料都透露着她的郑重和期待。她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不停的从自己的眼神中确认这一切的真实性。
或许,进入议会厅后,她只能作为听众,默默见证一切,没有任何表现的机会。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踏入了这个权力的中心。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礼服的袖口,感受着那细腻的纹理,这种感觉就像在触碰自己的未来。
她并不孤单,身旁许多人都和她抱有同样的心态。
德勒克斯……
克拉丁……
卡利恩……
以及其他许多第一次踏入议会厅的舰队长、军官和各行各业的高阶管理者,他们站在那里,既紧张又兴奋。
他们的呼吸同样急促,目光同样炽热,德拉西尔能感受到他们的情绪,那是一种无声的共鸣,一种共同的期待。
大门缓缓打开,沉重的门扉发出低沉的咔哒声。
议会厅内的光芒洒在德拉西尔的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她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坚定地迈了进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沉重而有力。她的目光扫过大厅,她要将这一切刻入眼底,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命运将不再局限于船只的甲板,而是与这个权力的殿堂紧密相连。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属于胜利者的微笑,属于终于踏上舞台者的微笑。
她的未来,将从这里开始。
安娜萨拉静静地站在人群中,表面上平静如常,然而心底却无法抑制地翻涌起复杂的情绪。
她活了很久,见证了无数次黑暗议会的召开。从最初的黑暗议会,到如今,她从未缺席过任何一次。只是,她的位置曾经几经变动,权力的浮沉如潮水,而她则一直在浪潮中站稳脚跟。
然而,这一次,她的感受却无比陌生。
上次黑暗议会,她的闺蜜莫拉丝仍在,与她同一时代走过来的赫莉本也在。
而如今……曾经熟悉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就连那些枯坐的身影都消失了,不知道被搬到哪里去了。
她的视线落在前方王座的方向,那位存在依旧高高在上,但光亮取代了原来的黑色阴影,笼罩着整座议会厅。
近处的脚步声将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她侧过头,看向了站在身旁的儿子纽克尔,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家族子弟们。
她露出笑容,对着这些后辈们轻轻点头,而后迈步向前,进入议会厅。
与她一同迈步的,还有她的儿子纽克尔,杜利亚斯的女儿科洛尼亚,以及儿子马拉努尔,达克乌斯的未婚妻德鲁萨拉。
他们行走在这座权力的殿堂中,步伐沉稳,神情肃穆。而随着他们的前行,地狱之灾家族的威势也随之攀登至新的巅峰,成为纳迦罗斯傲视群雄的存在。
议会厅依旧如记忆中那般恢弘且冰冷,原本庞大的会议圆桌曾是权力较量的战场,而如今,象征着议会传统的巨大圆桌,被达克乌斯一刀切了,这一刀既是物理上的一刀切,也是政治意义上的一刀切。
圆桌已不复存在,既成为了旧时代的遗物,又是新时代的……
圆桌被切完后,在微操达人达克乌斯的指挥下,向王座的所在的方向移动了五米。
今天,新的规则将在这里制定,新的秩序将在这里诞生,而新的名字,也将在这座议会厅里留下印记。
当众人依次落座在圆桌前时,达克乌斯微微挑起眉头,对着用眼神与他打招呼的一众人挑了挑头。随后转身望向马雷基斯,巫王的目光也正好落在他身上,他没有开口,而是抬起手,五指并拢,掌心微微内拱,做出一个弧形手势。见马雷基斯没有立刻领悟,他耸了耸肩,转而将视线投向大门方向。
按宫廷礼仪来说,坐在半圆桌前的人无疑是最具权势的核心成员,但现在的座次安排却让达克乌斯皱起了眉头,中央行政和地方行政的人竟然混在了一起,没有主次之分,这实在不太合适。
若想真正体现权力结构,最理想的方案是将这张已经被切成半圆的桌子再进一步调整,将中央行政置于最前方,而地方行政则稍稍后移,以区分层级和职责。
更何况,随着体系的发展,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现在的座次安排显然无法长期适用。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细节的时候,以后再改就是了。
“洛依克的舞啊……这种感觉真是奇怪,你懂吗?”泰兰铎缓步走到塞昂兰身旁,低声嘀咕道,“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直到这一刻,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
听到这番话后,塞昂兰转过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眼神中流露出『我懂』的神情。
见塞昂兰回应了自己,泰兰铎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哭笑不得的笑容,随后迈开脚步,与塞昂兰一同走入会议厅。
会议厅的布局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除了那张曾经完整、如今被切开的圆桌外,四周新增了六座阶梯状的看台,以圆桌为中心呈扇形散开。
看台上的席位按照从高到低的顺序排列,地位越高的人,席位越靠近圆桌,而相对次要的则被安排在较高的区域,从那里俯瞰整个大厅。
进门最左边的是海军看台,中间区域则属于龙裔,靠近大门的位置是官僚看台。而最右侧的两座看台,则分别属于陆军和工业,宗教势力则夹在两者之间。
至此,杜鲁奇社会乃至未来整个精灵世界的政治格局正式定型,巫王(凤凰王)居于顶端,中央与地方行政分权而治,军队、宗教、工业、行政、巨龙五大支柱各自占据一席之地,维系着庞大帝国的稳定运转。
除了这五大支柱外,还有施法者体系,但达克乌斯没有专设席位,而是融进了五大支柱中。
随着最后几名参会者落座,达克乌斯再次转头望向马雷基斯,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这次不像刚才,彼此之间短暂的对视承载着无声的默契。
随后,他缓缓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