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所有人瞬间兴致消散,然后骂骂咧咧的各自走开。
两个小妇人身体瑟瑟发抖,哭作一团。
沈抚芷不忍,把外衫脱去,为她们披在身上,试图给予一丝慰藉。
这几日相处下来,沈抚芷渐渐发觉公主本性,并非如想象中那般恶劣可怖。
虽然,有时候,她性格偏执乖张。
还护短。
但若不是公主维护自己,恐怕她也同那两个小妇人一般,落得相同的凄惨境地。
如此想来,她心里对挽月,涌起一丝感激。
船上的日子很无聊,闷在一个房间里,日夜煎熬,饮食也难以下咽。
挽月稍有不顺心,就绝食闹一闹。
她一闹,她们的伙食就改善了。
那些看守的小喽啰对挽月又恨又怕,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只因,这女子疯起来对自己都下死手。
若不是念在她能卖个好价钱,还能留她在这里放肆?
小喽啰心里恨的牙痒痒,只盼着立马回去,把她献给国师,早点制成人皮鼓,以此解气。
*
一个月后。
船舶在海上行驶不息。
她们想逃,也就只有淹死这一条路。
所以小喽啰的看管也渐渐松懈。
天色刚泛起鱼肚白,又被西北方阴云笼罩。
没多久,轰雷掣电,疾风骤雨。
雨滴如密集的鼓点,不停地敲打在船板上。
沈抚芷被吵醒,她睡眼惺忪看到窗户旁站着一个身影,正疯狂砸窗户板子。
砸窗的声响,被雨声覆盖。
沈抚芷吓了一跳,她揉了揉眼睛,这才瞧清楚这人正是公主。
屋子里的女子都纷纷醒来,有人惊恐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一段时间接触。
姑娘们皆知她疯逼属性。
生怕她搞破坏,导致雨水灌进,船沉海底,与歹人来个玉石俱焚。
沈抚芷走过去:“您这是?”
挽月冷傲的哼了一声,回头问道:“离岸不远,你们有没有胆量和我一起逃?”
昏暗的房间,无人回应。
挽月动作干脆利落,头也不回,破窗逃出,然后决绝地跳进海里。
沈抚芷也跟着跑了出去。
此时,大雨稍稍减弱,透过朦胧的雨幕,隐隐约约能看到不远处有城楼。
她们陷身囹圄,生死捏在别人手中。
可眼下跳进海里,虽凶险万分。
但只要有一线生机,也总比留下任人摆布好上许多。
沈抚芷进屋子抱了一个长条椅子,心一横,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她会狗刨,紧紧抱着椅子,双腿在海水中拼命倒腾。
冰冷的海水不断灌入口鼻。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与恐惧,在波涛中奋力寻找着挽月的身影。
终于,在一片混沌中看到了挽月起伏的身姿。
沈抚芷艰难地朝着挽月游去,喊道:“公主,抓住椅子!”
挽月闻声,伸手抓住椅子的一端。
此时,一个巨浪打来,两人瞬间被卷出好远。
沈抚芷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肺部像是要炸裂一般难受。
雨水不停地打在脸上,混合着海水的苦涩。沈抚芷咬着牙喊道:“公主,坚持住。”
她们借助着椅子的浮力朝岸边游去,就在两人快要精疲力竭之时,脚下终于触碰到坚实的陆地。
九死一生。
俩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你还挺大胆,没有你,恐怕我坚持不住。”挽月拍了拍沈抚芷的肩膀。
沈抚芷看向她,回道:“该是我谢你,不然我…下场一定很惨。”
稍作休息,沈抚芷站起身:“公主我们赶紧走吧,若是被发现,他们一定会追过来的。”
*
两个人怕遇见那群小喽啰,一路上用块破布遮脸而行。
她们鬼鬼祟祟的样子,自然引来了不少旁人的目光。
沈抚芷故意粗声说道:“我俩得了麻风病,没脸见人,还传染人。”
路过的人,嫌弃的踹了沈抚芷一脚。
挽月秀眉一立,就奔着那人去了。
沈抚芷急忙拦住公主。
祖宗哎!
在敌国,人生地不熟,稍有差池,被人认出,那可就危险了。
“别,您别理那臭虫,让他自己烂成渣渣。”沈抚芷安抚着。
挽月被她的话逗笑了,心中那股争强好胜的戾气,顿时消散了许多。
一晃,十几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