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抚芷怀荣华两个月时,陈衡修书一封,命手下快马加鞭送往陈家。
陈衡并没有贸然带她回陈家,他吃不准家里人,会不会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
为顾及她的感受。
他打算先试探一下家里人的态度。
如果父母对这个儿媳妇满意,一切好说。
如果有任何不满…
他已想好各种法子,一一尝试。
让他们接受。
由不得任何人拒绝。
毕竟,他是家里的独生子,在父母心里的份量无疑是无与伦比。
陈衡揉了揉鼻子,觉得自己有成为逆子的潜质。
*
一连多日。
陈太公手里拿着个钓鱼竿,坐在马车里,颠簸了一路。
北城司。
他一挑帘子,就看到陈衡带着一群年轻人,神情恭敬的候在门口,他晃悠着钓鱼竿爬下了马车。
陈衡忙伸手去扶:“爷爷,这一路,可还好?”
老爷子用手捋好钓鱼线,把他交给赶车的男子,说道:“没事,还活着。”
陈衡讪讪的把老爷子请进房里。
陈太公屁股刚沾椅子上,便把一封皱巴巴的纸团扔到桌子上:“什么意思?”
陈衡垂着眸子,淡淡扫了一眼信纸。
上边刚劲有力几个大字。
只说【有疾,病入膏肓】
【祖父救我!!!】
信上内容,东拉西扯,含糊其辞。
陈衡这小子,多半有诈。
老爷子长寿眉毛抖三抖,当天收拾包袱和儿子说,自己出去散散心。
他身子骨硬朗,一路观山玩水赶了过来。
陈衡嘴角泛起笑意:“祖父,你渴了吧!”
“不渴。”陈褚山手里端着茶杯。
“祖父难得来一趟,我带你出去逛逛,尝尝京都的酒如何。”
陈太公:“……”
陈衡头前带路,陈太公耷拉着眼皮,心里开始琢磨着。
这小子自从失踪回来后,行事就神神秘秘,也不知道要闹什么幺蛾子。
最后,陈太公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倒要看看他耍什么猫腻。
他们来到一家酒铺。
陈衡熟稔自如,轻车熟路的拿了一壶酒为老爷子把酒杯斟满。
显而易见,他是这里的常客。
陈太公瞬间心里有数,猜到这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抖着眉毛,等着下音。
陈衡老神在在,一副无事人的样子。
陈太公的老腰都快坐断了,他耐心快用尽。
正在这时,一个小奶娃娃颤颤巍巍走了过来。
这小家伙似乎刚学会走路,有时手脚不稳晃晃悠悠,有时又脚下发飘,如同螃蟹手舞足蹈,一路磕磕绊绊跑到陈衡面前。
白嫩嫩的小手揪着陈衡的衣服,含糊不清的喊:“碟~~”
“爹…喋喋。”
瞧着还有点大舌头。
陈衡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陈太公觉得很新奇,一脸慈祥的问起:“哪来的娃子,小嘴倒挺招人喜欢的。”
“不过,可不许乱认…亲。”
他的话,方一脱口,猛然察觉这小家伙的眉眼,甚是熟悉。
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大睁着打量那一大一小。
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竟和陈衡小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