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衍的双眸瞬间一敛,不紧不慢地收回手起了身,一个轻飘飘的视线向朝歌扫去,只见这孩子直愣愣地站在那,看来是睡醒了也恢复了体力,此刻正睁着她那双晶亮的眼睛一会儿看看那跪坐在地上的女奴,一会儿又不可思议地看一看卫衍,下一秒,他便从这丫头的小脸上看到了极其精彩的表情。
朝歌先是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待意识到卫衍一手挑起那女奴的下巴,态度极其暧昧,以至于那女奴的神情皆是媚态,且那女奴身上的布料少得很,身段是凹凸有致,像白萝卜一般的大腿处在裙摆下又是若隐若现,朝歌还不知道羞耻,但已是本能地小脸一红,觉得自己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只见她的小手急急忙忙遮住了眼睛,耳根处竟也悄然爬上了嫣红。
刚遮上眼睛,朝歌似乎又聪明地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她忙放下手来,小眼神果然正在仔细打量着卫衍的手,昨夜里还说受了伤不能动弹,今天就用那只“受伤”的手挑逗那女奴,朝歌似意识到了自己被卫衍逗弄了,顿时小脸涨红,气呼呼地瞪着卫衍:“你你骗我”
“陛,陛下”明下月没料到这小丫头竟然直接钻了进来,忙跟在这小祖宗身后向卫衍请罪:“云小姐她”
云朝歌乃贵客,底下的人不敢刁难她不说,连大声呵斥也不敢,先前这小丫头睡醒了,见陛下不在,寻到了这儿来,嘴里一直念叨着陛下被豺狼吃了,明下月越听越糊涂,也就是一个恍神的功夫,就让这小祖宗给钻进来了。
若是旁人,明下月一个袖下飞针就让对方悄无声息地跪倒在帐前,哪里还容对方靠近,但面对云朝歌这细皮嫩肉的小祖宗,明下月可就束手无策了。
卫衍目光不耐地扫了明下月一眼,暗含警告,是在责怪明下月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明下月后头还未说完的话就硬生生被吞了回去,真是有苦说不出。
那女奴不知道朝歌的身份,也不知这孩子为何敢这般无礼地对北周皇帝闹脾气,她只觉得自卫衍的手收回去,不再看她以后,她整个心都被掏空了,怅然若失
“你为什么骗我”朝歌的眼眶竟然突然红了,只觉得委屈得很,吸着鼻子冲卫衍发火:“我,我还以为你被豺狼吃掉了”
她一整夜都在发噩梦,梦到豺狼将卫衍吃掉了,以至于没睡几个时辰便惊醒过来,到处找卫衍。
卫衍何时见过朝歌红了眼,顿时也皱起了眉来,像朝歌这般脆生生地指责他,倒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卫衍却莫名地不曾感到丝毫不悦,只是看着她红红的眼睛有些不舍,但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朝歌又哪里看得出他的不舍呢
在朝歌眼里,她只看到卫衍依旧含笑着看着她,眼神平静,闲雅散漫,对她道:“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办的可是正经事,此事关乎朝歌安危,甚至关乎那卫勋的死活,自然不是朝歌该来的地方,这丫头好不容易消了气,这下似乎对他更加敌视,这可麻烦了呢:“明下月,带云小姐回去。”
朝歌没有察觉到这帐子里的气氛霎时间冷了下来,此时的卫衍丝毫没有昨夜的狼狈和温和,甚至还有一丝朝歌从未见过的威严,不等明下月来哄她回去,朝歌便已气呼呼地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还闹脾气呢
朝歌走后,卫衍方才的好脾气也霎时全无,他自帐中的椅座上坐了下来,看着那跪坐在地上仍然有些失神的女奴,慢悠悠问道:“听说,你有话要对寡人说”
听到卫衍的声音,那失了魂的女奴似乎才稍稍回过神来,一抬头对上卫衍那潋滟的幽深凤眸,又霎时间红着脸避了开来,开口道:“皇帝陛下,勋王此次造反,并不是单纯欲拥兵自立于北地,而是勾结了北越人,企图诱您北上平叛,联合北越人将您诛杀北地,而后在邺康中登基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