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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番话到底会起到什么效果,在座的这些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谁都可以围绕自己的利益说出一套一套,这番话也许会让个别人对自己有所改观,也许适得其反,更加刺激某些人加大对自己的恨意,但是他管不得这么多了,他必须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番话,并且极有必要公开表明自己对集团未来的考虑。

目前的这个董事局阵营和企业管理高层虽然钱老在生前就已经进行过一次梳理,但是如今换了自己上台执掌,那么许多蛰伏的矛盾就必然在自己这个新官上任初期变得明显甚至可能激化,有些矛盾看似简单看似平常,其实实质就是在挑衅自己未来的权威,自己将来处理时如果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不利的舆论陷阱。

眼下最有必要的就是通过公开自己的未来设想以得到他们的言行反应,从而将这些人初步划分出三个阵营,一个是肯定自己支持自己的阵营,一个就是处于观望状态的阵营,再一个就是对自己抱有敌意的阵营。利衡集团摊子太大,自己又毫无根基,短时期内无从拉起符合自己要求的经营团队,又只能依靠这些人。自己在董事局和企业管理高层里不能变成孤家寡人,如果在一定时期内自己的跟随支持者还寥寥无几,那么自己在集团里的地位就会非常尴尬

这种局况是绝不能出现的

龙镔用手微遮嘴唇,轻咳一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又开始说道:“一个企业的生命其实并不比一个人的生命牢靠多少,它的存在同样如人类生命那么脆弱,更准确的说它比一个个体的生命还要脆弱,小企业如此,大企业如此,就连那些巨型跨国集团也同样如此。这个原因很简单,钱主席生前就说过,任何企业都是由人在经营管理着。越大的企业参与管理的人就越多,人都是有自我利益需要的,这种自我利益需要各不相同,那么这期间就必然存在而且也必然会发生矛盾冲突,人越多矛盾就会越多,如果不能妥善解决那么矛盾就会恶化,就会严重破坏企业正常的生产经营,这个情况在我们集团发生过多次。”

“这是企业内部的人事矛盾,要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就是彻底杜绝越权干涉人事安排,完善企业各项制度,坚决按制度办事,赏罚分明,令出则行。只有严格遵循这一条,利衡的未来发展才能走上正轨,如果不能遵循这一条,利衡今后的前景也就不容乐观。”

龙镔面色如常,接着说道:“说几句老生常谈的话,企业是在竞争中生存,企业的竞争来自于企业形象,市场是企业生存的保证。这是一个新经济时代,在这个时代里,生产、分配、交换、消费都将并且已经发生前所未有的变化,随着技术的进步,新市场不断出现,企业之间的竞争将更加激烈化、无形化、国际化、多样化,企业的生命周期呈现普遍缩短的趋势。面对这种外部环境条件,我以为当务之急就是必须围绕着形成核心竞争对产品形象、品牌形象、创新形象、人员形象还有财务形象进行重塑。”

龙镔觉得自己该住嘴了,便友好的对大家笑了一下,道:“如果说这算竞选演说的话那么刚才我所说的就是我将来的施政方针,漫无边际的罗嗦话让大家见笑了,请多多包涵。”

龙镔站起来对大家微微鞠了一躬。

曾海长带头鼓起掌来,紧跟着就是利衡药业公司总裁段平春和利衡建材、利衡电子、利衡机械重工,然后就是焦思溦和其他几个董事并不热烈的掌声,最后那钱素雪也抬手拍了两下,唯独薛冰莹没有任何表现。

待大家掌声平息后,曾海长正准备宣布进入推举董事局主席程序,薛冰莹竟突然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下,尖刻的说道:“曾副主席,没必要走这个程序了吧这不就是个形式吗他一个人控制了这么多股份,不是他做这个位置又是谁做他自己都可以做决定了,您就干脆直接宣布算了”

龙镔实在没有料到这个刁钻大小姐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捣蛋,虽然说这的确只是一个形式,一个过场,可是通过这个形式走这个过场就可以准确的知道自己在集团董事中的受支持程度,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那个集大权于一身的位子,就可以师出有名的对集团进行改组。就在昨天晚上卧床休养的薛总还对自己打来电话,表示会全力支持自己,为自己扫清其他干扰,怎么这个受父亲委派的薛冰莹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难堪呢

曾海长也觉得如果这样的话是那个焦思溦说出来就很正常,可是薛冰莹说出来就有些匪夷所思,曾海长立刻拉沉下脸,明着是在对薛冰莹讲,实际上是在对在座所有董事说,他道:“冰莹,你说的没错,但是这个程序必须进行,任何董事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利益需要行使董事的当然权力,可以否决前任董事局主席的提名候选人,也可以推举任何人包括自己出来担任董事局主席,也可以投弃权票。不过冰莹,你并不是集团股份的持有者,你只是被授权者,我希望你按照授权人真实的意思进行投票,不要横生枝节。”

曾海长毫不客气的讲完这番话后,将头扭过来,对满脸怨气的薛冰莹视若不见,接着郑重说道:“根据前任董事局主席钱正生老先生的遗愿,我宣布龙镔先生是继任董事局主席的提名候选人。各位集团董事刚才从龙镔先生的讲话中已经了解了他,请大家慎重行使当然权利。现在请同意龙镔先生当选利衡集团董事局主席的董事举手表决。”

他带头举起了手。

令人惊讶的是焦思溦也随后举起了手,并且还对龙镔点头微笑示意

龙镔和她的眼神轻轻一碰后迅速移开,他心思电转,在巡视众人表情举止的同时急速推测着焦思溦此举的深意。

曾海长也暗自纳闷焦思溦出人意料的表现,但他来不及细思,眼下最关键的就是避免在表决中出现尴尬场景,他清清嗓子开口说道:“推举龙镔先生就任董事局主席是钱老的遗愿,大家要相信钱老辨人识人的眼光。请各位董事仔细算一下手头股权在今年上半年所获得的实际增长,在这样动乱的时期还取得了这样可喜的成绩,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大力支持呢当然我们尊重各位董事的表决权利”

曾海长将眼神投注到薛冰莹和钱同夏脸上。

钱同夏虽然是个癔病患者,但他是个孝顺儿子,只见他微微涨红了脸,有些结巴的道:“我我尊重父亲的遗愿,我我支持龙龙镔”说罢,他将手高高举起,却又发现曾海长和焦思溦只是轻轻将手肘放在桌面,没有象他那样举得这么高,便连忙改变举手姿势,可又由于座位离得会议桌太远,结果身子倾斜了,举手的姿势变得怪异之极。

薛冰莹存心就是要给龙镔难受,就是要报复这个铁石心肠、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罪魁祸首不是因为他外公的丧礼,父亲薛国蔚就不会半身瘫痪;不是因为他的出现,自己的情感就不会变得如此混乱。她恨死了这个大陆衰仔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还是这样喜欢他,还再三叮嘱自己千万不可在董事会议上给他添乱,必须毫不犹豫的支持他。

看,看他那副故意高深莫测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来气真想再扇他几个耳光,踢他几脚

恨归恨,父亲的交代还是照做吧,再怎么说,父亲的这些股权可都是钱老赠与的,而这个家伙又是钱老亲自选定的继承人。没办法,就当是给父亲和钱老一个面子吧以后有得他难受的时候。

薛冰莹经过几番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慢慢的举起了手,手是举起来了,可眼睛还不忘充满恨意的盯着龙镔。

钱素雪她这个董事局副主席说穿了其实就是一块牌子,她不喜欢参与集团事务,当初要不是父亲的强烈要求,她早就舒舒服服的在家里安心作个富太太,做那些相夫教子的事情。她对丈夫叶子亨在外沾花惹草的事有所耳闻,但她并不想计较那么多,她只想保护好家庭的完整,给自己的宝贝女儿谋个好归宿,至于集团事务那是男人们的事。原本想是自己丈夫接这个位子的,可是没想到父亲竟然把亿万家产交给这么一个外人自然,心里愤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