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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是看到钱老三在那里呆立,这些人也是随便地紧,禁不住开口笑骂道:

“老钱,想进去睡就进去,在这里当木桩子立着吹风呢”

这把总一声问讯,那钱老三的身体震了下,然后开始缓缓地颤抖起来,伸出手指着北方嘶声的喊道:

“鞑子鞑子,快快点火示警。”

那把总连忙从那边转过去,在远处出现了大批的人马,黑压压的朝着墙子岭关卡这边压了过来。

此日是崇祯十一年九月二十二,在前一天,蓟镇东北方向的青山口也遭遇了同样的情景。

“一功,山西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闯王,那边相熟的人说,这下半年山西所有私坊出产的兵器都是被高盛合收空了,都卖到了外面去。”

听到身边人的禀报,骑在马上那名高大汉子心里暗叹了一口气,不过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稍一停顿,在马上转身冲着他身后的队伍高声喊道:

“各位兄弟,只要是出陕西到了河南,咱们日子就好过了,有人准备着粮秣给养在那边等着咱们呢”

在马上被称为闯王的人大声一呼,本来没有什么声音的队伍,不管是步卒还是骑兵都是跟着大声欢呼起来,天气寒冷,这支队伍却有很多人衣不遮体,手中拿着的兵器都是木棍农具。但他们相信那个呼喊的汉子,那人是全天下闻名的闯王李自成,南北各省中第一等的大人物。

穷乡亲们吃不下饭了,就是这位仗义闯王领着大家跟官府老爷斗。给大家打出一个活路来。

带着红缨毡帽地闯王李自成脸上全是自信,纵马在队伍之间跑了一圈,已经是低沉之极的士气又是变得高昂起来,高一功在马上远远的望着自己的姐夫。心中无比地钦佩,闯王之所以为闯王,就是这种能让大家跟随的性格和行事,还有那种永远不认输的意志,不管什么时候,他都能让大家的士气高涨起来。

但高一功却知道,这次的情况已经是窘迫之极了。三月份从李孟那边拿到金银之后。本以为有了真金白银,太原平遥的晋商们就能答应卖给兵器,但却依旧是一点也没有,到最后只能在一些小铺子搜罗些,可根本没有太大的作用。

兵器匮乏,大明官军前后围堵地比以往更加紧密,大小战斗不断,频繁地战斗让闯营军队的装备损耗加大,可却补充不上,让战力退步很大。造成恶性的循环。四月在渡过洮河的时候,和官军死战,各个营队之间失去联系,闯王李自成带着少部分人马进入汉中,其后才慢慢的聚集起来。

洮河之战后,闯营本队的骨干已经是有所丧失,而其他陕西民军则屡被孙传庭击败。无法汇合。李自成率领闯营想要去往四川。却被四川巡抚傅宗龙领兵阻止,只能是再次回到陕西。

陕西巡抚孙传庭和属下的总兵大将吸取了从前和闯营交战的教训。稳扎稳打,步步堵截,从不冒险突进,,而闯营军械不足,骨干流失,此消彼长之下,从四月间几乎没有一次胜利,只能是在陕西境内到处流窜。局面如此的窘迫,当年共称九部联军的过天星等大将直接投降了明

到了九、十月间,闯王李自成也知道若是在陕西这么下去,那必然是死局,与属下地田见秀、刘宗敏,高一功等亲信大将商议合计之后,决心从潼关出陕西,入河南,重新打开局面,起死回生。

不过高一功却有些别地猜测,进入河南之后,可以顺着黄河朝着山东方向进发,那边的参将李孟虽说不知道到底什么想法,但却不像是对闯营有刻骨敌意的立场,如果闯营在河南游荡,背靠山东,没准可以得到些支援。

但这也只是猜测而已,闯王最为执拗,这是在大明朝廷都有共识的,根本无法招降,更不要说和官军有交往。

李自成已经是打马一圈,又是回到了队伍的前列,队伍经过方才那一番鼓动之后,明显行进的速度加快了不少,闯营的队伍前天才和总兵官曹变蛟地队伍激战过,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对方,队伍士气低落,行进地速度快不起来,就怕被对方追上。闯王李自成方才鼓动一番,也是让大家加快脚步。

高一功跟在身后,却听见前面闯王用很低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道:

“出了潼关能”

还没听清楚的时候,后面队伍却有些骚动,一名骑兵急匆匆的赶到这闯王的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闯王曹变蛟又追上来了。”

就在这时,道路两边突然地动山摇,无数官兵呐喊着冲杀了出来。

崇祯十一年九月,清军入寇,亲王多尔衮与贝勒岳托分率大军,在墙子岭、青山口进入北直隶,威逼京师。

十月,闯营李自成部意从潼关入河南,三边总督洪承畴,陕西巡抚孙传庭,设伏兵,前后夹击,闯营大败,李自成仅率田见秀、刘宗敏等十八骑突围,妻女相失。

第二百三十九章 急报

蓟、辽总督吴阿衡、总兵鲁宗文力战身亡,监军太监郑希诏逃走,清军长驱直入,屯兵于牛栏山。

京师震动,全城戒严。京师的求援使者快马出京,调集各处兵马入京勤王。这是女真的第四次入关。

快马急奔在路上也是需要时间,李孟所在的胶州城在山东算是偏远的地界,知道消息就更晚了一些,按照每年的惯例,胶州军又开始进行冬季的轮训作战演习,驻扎在各地的兵马开始轮换调动。

冬天的私盐生意不管是山东还是福建,都只是储备过年这边的用量,再有大批量的买卖要等到崇祯十二年的正月十五以后才能开始了。

李孟重新把自己的宅院府第搬回了胶州城,而今整个胶州城的房屋都是被胶州营完全的控制起来,保证了最起码的安全问题。

盐政巡检宅院的里面比平日更加的繁忙,原本的帐房师爷之类的角色都不太够用,还需要在济宁州的商铺里面调集人手,山东的屯田田庄几百万亩的大小,不管是出产还是屯田户的安排都需要很繁重的核算。

胶州营这边的私盐和各种生意加起来一年不过百万两银子,而且还有很大的份额是放在军费上的,屯田之政居然购买了几百万亩的土地,买卖过程之中,所谓的“公平买卖”有几分真实也就值得商榷了。

事实上,大部分被胶州营提出购买的土地,地主们在思量考虑之后,都是把土地白送给胶州营。

本身连续的灾年,土地所有者的土地也大多是兼并而来,放在手中只是等待年景变好。但这一年年的灾荒,即便是这些人也感觉到家底顶不住了,胶州营势大,不如双手奉上,也算是个投注,自然,是否有刀剑威逼。以势压人的情况出现。或许有这种情况,但没有人想说,也没有人敢说。

在胶州城中,不必逢猛镇那样属于半军事地区域,相应的,各处来拜访李孟的人物也是多了许多。这也算是和地方上联络感情的必要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