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
“将军,我这些日子看见您的部队,编队已经和欧洲那边差不多,可是在队列和一些基本动作上还有问题。“
队列和基本动作,这正是胶州营值得自豪的地方。现在居然被一个新来的番鬼说“还有问题”。屋中即便是文士也知道这句话的厉害,武人们更是目瞪口呆。这大堂之中立刻是一片的安静。
在这安静之中,李孟朝着椅背上一靠,哈哈大笑起来,能听出来他心情很是舒畅,满屋子的人却都是有些奇怪,不知道大帅在笑些什么,李孟小声停歇,指着一直是保持肃立姿势的欧曼说道:
“你是个人才,我决定让你当作我地属下”
这番话一说,大家都是明白,这名欧曼也是被大帅看好,决定接纳了,欧曼虽然平静,可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笑意,把右手放在胸前,躬身鞠躬。
李孟坐在书案之后,笑着大声说道:
“既然要做我胶州营的一员,那就要事事行个规矩,你问问费师傅,胶州营之中见我的面,要如何做”
边上一直是做翻译的费德勒神甫上前一步,低声的说了几句,一直表现的颇为矜持自傲的欧曼脸上神色变化,能看出来他心里有些复杂,又有点为难。不过这种迟疑并没有太久,朝前走了两步。
欧曼站在那边,看看四周,又看看堂上含笑的李孟,膝盖一曲,跪在了地上,这一跪下接下来的动作就快速了许多,双手扶地,碰碰地磕了九个头,口中用颇为生硬地汉语大声的说道:
“标下欧曼加里斯参见大帅,大帅万安,今后小人愿为大帅效死,肝脑涂地,再所不辞”
这话说地荒腔走板,几个成语说出来的时候,还要边上的费德勒神甫提词,这才是磕磕绊绊的说完。
“好,欧曼,你这就是我胶州营的人了,军纪一会有人教给你,有功当赏,有罪当罚,我胶州营处处分明,只要你好好做,自然前程远大。“
李孟微微点头说道,这洋人的确是有真才实学的,不过见礼磕头的程序也是必须要走的,洋人番鬼,在欧洲见到贵族也要跪下,见到皇帝和教皇甚至要跪下亲吻鞋底,在欧洲跪得,来了大明就跪不得吗
所谓的西方人只是半跪,不肯屈膝磕头的话,是在清朝开始出现的,英帝国的使者看着外强中干的清国,不觉得自己有跪的必要。辩称是两国的礼仪不同。
等到了清末和民国时期,华夏的衰弱,让国人对西方地种种有了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说西洋人举止行为都是极有礼仪,很有自尊,很少骂人打人之类的举动。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无非是国力悬殊之极,再加上当年那些出过国的本就是才俊,他们都出去,未免给国人一种外国人都和他们一样的感觉。
另外翻译作品地那些文学家都是言辞优美,温文尔雅的大家,经过他们翻译出来的文章语句自然也都是美轮美奂。
这么以讹传讹的情况下,国人眼中的外国那自然是礼仪之邦,文明世界。
附带说一句。如今大伙动辄挂在口中比较的外国比中国如何,不过是欧美发达国家加上俄罗斯、日本而已,广大的亚非拉群众一般是不在比较之列的。
眼下东西方并没有什么差距。在野蛮的白人心中,大明帝国还是文明地象征,李孟又是强大的实力派,这些流浪四方的白人佣兵们和国人一样跪下磕头,他们却也没有什么为难地情绪。
当然了,胶州营的官兵平日里都是行军礼的,大家都是一起拼命的弟兄,不讲究那么多的礼节。
只是今日,这欧曼算是被胶州营接纳。行这个跪地磕头的大礼,也算是走过一个仪式,彻底的臣服于李孟的麾下,服从指挥。磕了九个头,是否有逾越,是否是不合礼制,这个就没有人理会了。
和邓格拉斯不同,欧曼的真才实学一开始就显现了出来,他自己说自己从前指挥过万人地部队。如果原封不动的放过来,那他的地位甚至还要高过了新晋上来的核心将领张江等人,这对于严格按照军功体系升迁的胶州营系统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有这样才能的武人,如果从下面一步步做上来,未免有些浪费了,毕竟这欧曼加里斯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从基层也不现实。
“既然已经是进了我胶州营之中,走,咱们先去看看你说的哪些不足。我这队列和战技。依仗他,可是横行天下了。”
任用上有问题。那就试试他的实战本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自然就明白了。
随着李孟一起来这里地文武诸人看欧曼的眼光已经不同,大家都知道这欧曼将来的肯定是差不了,最起码起点会比那惫懒的邓格拉斯要高很多,不过在众人羡慕、热切,还夹杂着嫉妒的眼神注视下,欧曼倒是很淡然。
这种自如的态度,让众人对他的评价倒是高了一层,荣辱不惊,这还是很体现人的素质,要是换了邓洋人,恐怕早就是趾高气扬起来了。
校场上两千名实验营的官兵已经是肃立在那里,如果说亲兵营出去之后都是军官,那实验营出去地则是士官,算是次一等地军校,在实验营表现良好的,或者是外放出去做军官,或者是在亲兵营接受进一步地锻炼。
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兵们不充实到部队中去,的确是个浪费,但是这个实验营却能最快的把李孟和下面军将的想法实施下去,如果得出了成果,迅速的推广到整个胶州营,这个作用可比两千名老兵起到的传帮带作用更大。
得到了许可的欧曼站在校场上,费德勒神甫依旧是在他身边做翻译,把他的命令,精确的翻译成汉语口令传达下去。两千人就是两个营的编制,当然是为了两军交战的演习而用,欧曼一方,自然要有对手,这边的王海当仁不让的作为敌对一方的统领。
欧曼选了九百名士兵,剩下的一千一百名,都是交给王海,这里不比火器,双方都是长矛兵,欧曼用的士兵比王海要少,而且这么做,摆明了有胜利的把握,可是以少胜多,少的那方固然是能耐不小。
可这多的一方却觉得心中冒火,王海这几年虽然是沉稳了不少,但对方这样的举动还是让他感觉到被轻视了。
用散兵和方队作战那是找死,看着欧曼那边把士兵们排成了三十乘三十的方队之后,王海这边琢磨了下,也是更改了下布置,方阵是二十五乘四十的,而剩下的一百人作为机动在外围游弋。
演习不同战场。特别是这样的战术演练,王海这边虽然是准备好,可欧曼那边还需要些时间,王海满腹火气的在那里等着,看到欧曼和费德勒神甫一起在方队前面比比划划,几名队官好像在争论什么。
这个校场周围有个堆起来的土台子。便于更好地观察校场上的演练,李孟在其中凝神看着下面的准备。他的手指却在无意的敲着桌面,,站在他身后的袁文宏跟随地久了,却知道这是大帅为什么事情犹豫不决,正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