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问,那名亲兵连忙回答说道:
“大人,那边说,这些步卒都是些精壮地士卒,回去做个民夫也是好的,若是愿意投诚,就算是编入咱们登州军也不是不行,这次很多营都是损伤太大,毕竟都是汉人。”
赵能哈了一口气,全是白雾,这可是快要进入腊月地天气,根本不会暖和,登州军参将赵能在胶州营诸位将领中,是以沉默寡言著称,很少会有什么长篇大论的说辞,而且人也是有些老好人,下面的营千总、把总什么的,如果要坚持自己的意见,赵能这边一般不会争执,而是顺其自然。
不过这次,听到下面军将明显是很合理的说辞,赵能却沉默了下来,过了会之后,才冷声开口说道:
“你去把我的话带给那些小子,眼前这些人就是挂着汉人皮的禽兽,从入关以后南来,他们对沿途平民百姓的所作所为,洗城屠杀,那时候他们可曾认为自己是汉人吗方才咱们登州军的弟兄们死在这些人手上的不少,那时候,这些人可曾认为自己是汉人吗他们的荣华富贵都在关外,鞑子过来,你以为他们会和咱们胶州营一条心吗”
几声反问,那名过来请示的亲兵当然是明白意思,老实人不说话,可这一说话句句都是说在重点上,这名亲兵想想这一天的战斗,也是凛然听令,抱拳肃立说道:
“小人明白了,这就把大人的话转给各营的千总把总们听”
就在这时候,猛听得附近一阵喧哗,能听到有人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喊道:
“我当年可是大明登州的参将,一直是心怀大明,这次鞑子之所以进入贵军的伏击圈,还有鞑子兵马如此应对失措,完全是小的从中出力啊”
被人这么一吆喝,赵能和亲兵的对答也是中断,顺着吆喝的方向看过去,看见几名士兵押着一个鞑子兵马的头目朝着这边走来,那人一边走一边给自己表功,并且扯着嗓子在那里喊道:
“小人要面见大帅,有鞑子的内情禀报,有鞑子的要事机密禀报”
不多时,这人已经被押解到了跟前。浑身被捆得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这鞑子兵马头目拼命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赵能,诚惶诚恐的说道:
“大帅。小人是当日间被大逆贼酋孔有德裹挟到东虏那边去地,一直是心怀大明,这次贵军地大胜,小人出力不少,小人出力不少啊”
赵能缓缓的从马扎上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这个挣扎表功的鞑子军头目,淡然开口询问说道:
“哦,听你的意思,你还是有功之臣”
地面上那人拼命的做出磕头的姿势,可整个人好像是个虾米一样,畏缩之极,连连说道:
“大军神威,大帅神武。小人怎敢居功,不过在其中稍微出了点力气,而且小人久在鞑虏军中。知晓其中机密,定然对大军,对大帅,对咱们大明有莫大地好处啊,小人知道自己有大罪,不过还请大帅给小人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赵能把要见的指挥刀抽了出来,这种刀是稍短的绣春刀样式,可以用作实战,赵能冷笑着说道:
“看你的穿着打扮,是方才那在那里指挥这步卒的军将吧”
“是。是。小人知道方才冲撞大军的虎威乃是死罪,可小人的确知道鞑子兵马和关外地许多机密之事。还请大人一定要给小人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啊”
“方才你驱使手下,督促军队和我胶州营兵马互相攻杀的时候,可曾想到自己是汉人,入关以来,你率领兵马沿途洗掠,荼毒大明北直隶拼命百姓,可曾想到自己汉人,你跟着孔有德屠杀登州,肆虐山东地时候,可曾想到自己是汉人,此时要兵败身死,你到说自己是汉人了,我华夏男儿,没有你这种的禽兽之辈”
赵能目大喝,怒斥之后,手中的指挥刀猛地劈下,那人恶心的求饶声音嘎然而止,身首分离,鲜血狂喷,尽管是方才的大战厮杀,可周围的亲兵军将们都是心中一跳,朝后退了一步,赵能冷然的说道:
“被裹挟去关外的平民尚且能说是无辜,这些人助纣为虐,和那鞑虏一般的可恶,怎么能留,你们可知道怎么传令了吗”
站在周围的亲兵同时是肃然立正,行了军礼大声应是,赵能点点头,开口下令道:
“一个不留,就地处决这时候登州军地上下已经从方才地大胜兴奋中恢复了过来,各营的伤亡也已经差不多统计出来了,一项项数据报到了赵能那边,伤亡接近六千人,鞑子地弓箭尽距离攒射,骑兵方队冲阵,轻骑遮蔽,这几次攻击造成的伤亡最大。
二万一千人的部队,伤亡接近六千,这对于胶州营系统来说,是让人不能接受的数字,看眼前的场面虽然是胜了,可这伤亡却是从建军至此最大的伤亡。
同袍兄弟死伤如此之惨,除却损失惨重的那些营,中心的各营也是从军将到官兵眼睛都红了,赵能的命令下达,那自然是坚决执行。
那些替鞑子为虎作伥的朝鲜火铳兵,那些还心存侥幸的汉八旗士卒和三顺王士卒,在他们的印象中,大明的军将受到损失之后,肯定要想着从他们这种优质的战俘中去补充人手,因为兵力就是实力,轻忽不得,自家的本钱,轻忽不得,士兵们战死那就死了,不值得一文钱,也不会在乎。
谁想到这伙明军根本不是寻常的路数,他们把战友的性命看的极重,胶州营的士兵不是简单的工具,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他们知道复仇
屠杀结束的很快,满心复仇的士兵和全无士气的俘虏,训练有素的胶州营士兵和畏缩的朝鲜兵还有女真化的汉八旗,这个对比很容易猜到结果如何,过程更是无比的迅速。
拿着长枪排头一般的戳过去,管保没有活人,不管是朝鲜火铳兵还是汉八旗都是吓傻了,他们甚至在濒死的时候都没有反抗,什么时候关内素来柔弱的汉人居然也这般的强悍凶残。
不是素来都在那里柔和的讲什么大道理,讲什么仁义吗
华夏几千年来,汉人依靠着武力征服了如今东亚大陆适合生存的所有地方,素来以威权压服四夷。但到了明末。礼制崩坏,天灾人祸。国家一蹶不振,这才让一些无德无能的东林文士上台,党争凶悍无比,对四周蛮族却在谈什么怀仁义感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