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没有什么能指望的人,能投靠的势力,剩下的只有绝望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镇东将军、山东总兵李孟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一个有实力,自律,并且有野心的军阀
“大帅,今天过来的河间府官员、士绅,临走的时候,这些官员都是在私下间递给卑职书信,请卑职转交给大帅。”
袁文宏手上厚厚的一叠,有了这些民夫丁壮,还有河间府内送来的给养,李孟决定推迟一天,在腊月初八那天开始向山东回转,不要小瞧这一天的时间,士兵们的精力和体力都会得到相当程度的恢复。
白日间有那个“大将军”的称呼已经是足够的精彩了,反倒是到了吃饭的时候,众人都是畏畏缩缩,口中只是在哪里说些和歌功颂德的事情,人多眼杂。就算是想要表态站队,也要考虑下身边地这些人会不会告密,有什么要办的还是私下里做吧。
这就是袁文宏手下为什么拿着这么多信,这可有个讲究,那绿林山寨之中若有新人要上山,总归是要去做个案子。杀个过路的人,唤作投名状。
文官的投靠则是交封书信上来,以示早有沟通,上面写着些某某愿意投靠效忠的话来。
这种投名状,若是投靠的那人事败。这些书信被搜出来地话,也是一桩大罪,若是从前的这种局面,这些有功名的文官们,不过是做个姿态,打个招呼罢了,这些做事素来讲究个分寸的文官们此次却这般的不管不顾,死乞白赖地靠上来。完全是因为形势不同。
中原腹地的李闯、曹操且不去说他,这鞑子的大军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在北直隶如入无人之境的行为,着实是震撼了一批人。
皇帝权威的来源,一方面是祖辈的传承,二方面则是维护住这个国家的存在。能够保护他地臣民们不受外来蛮族的侵扰,能够平安喜乐的生活下去,或者说能够生存下去,这才是王权和这个国家存在的底线。
现在这鞑虏大军五次入寇,如果不是这横空出世的镇东将军、山东总兵李孟率领兵马战胜了鞑虏的军队。这说白了好像是个奇迹一般,在这一仗没有打之前,谁会相信会有这样的结果。
说地实在些,在这次的战斗之前,很多人想的都是大明怕是要亡国了,鞑子兵马如此的纵横来去,攻打京师怕也是轻而易举,这么多次的入关和抵抗,已经让人彻底地认识到这京师周围的大明兵马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既然关外的满清兵马能如此轻松的攻打京师,那么能轻松灭掉这个鞑子兵马的山东大军到底意味着什么。可就不言而喻了。
大明已经完全让人失去了信心。那恰好出现在眼前的山东兵马就是最好的选择了,而且大凡这卖身投靠的勾当。都是讲究个宁早莫晚,这等热灶头,现在不烧,难道等别人都来烧了再过来烧吗
现在这些河间府的文官们已经是暗地里捶胸顿足了,心想在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一股势力,自己却好像是乌龟一般缩到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事到临头才上前讨好,这是官场地大忌讳啊,做官这么多年,还犯这种低级地错误,实在是惭愧异常。
所以这初次见面,就把示好的书信,效忠地文书交给了胶州营,看似是把把柄卖给对方的低能白痴举动,可实际上却是彻头彻尾的表示忠心,意思是我的把柄都给你们山东兵马了,那咱们定然是一条心。
当然了,这举动外人看来是高明无比的动作,但是河间府过来的这些官员人人都知道这么做,可见乃是个官场的常识。
李孟从做盐政巡检开始到今日也算是官场的老油子,尽管对这等勾心斗角的苟且之事不太了解,开始能大概领会其中的奥妙。
主簿袁文宏递给李孟的一叠信笺,李孟拆开了上面的第一封信,看了内容之后,其余的信也就是看看信封上的署名,全部是有官身的,那就没有必要打开再看,信笺内容都是千篇一律。
李孟笑了笑,随手把一叠信笺丢到边上的书案上,开口笑着说道:
“回去找周同知安排下,凡是给咱们写信的,都派人去送点回礼过去,同时让灵山商行派人去开个分号,河间府紧挨着咱们,和咱们亲厚点,总归是没坏处。“
袁文宏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在边上拿着笔飞速的记录,没有抬头,稍微沉吟下,又是开口说道:
“大人,今日来的六十名河间府州县乡绅,有十五人说是山东比起北直隶气候要好,愿意送部分家眷过来安家,剩下的四十五人说是子弟顽劣,愿意送到山东来从军,让胶州营帮忙管教一下。”
说到这里,袁文宏抬起头,用颇为严肃的语气说道:
“这六十名乡绅共送金三百两,银六千两。还有两倍于此的欠条,这些都是送到军需处那边,并有专人看管核准。”
金银之事,最难说清,偏偏袁文宏是出面接待这些文官乡绅的代表,收到的这些东西。自然要清楚严肃的算明白,并且走足了手续交到上面去,免得被人诟病,给自己添太多的麻烦。
对袁文宏地严肃,李孟不过是洒然一笑。表示没有放在心上,当然,那些人送给袁文宏金银的事情,他早就是心中有数,清楚的很。
这欠条则是民间的智慧了,欠条上说着某某人欠胶州营多少银两,胶州营肯定没有借给他们真金白银,可他们却肯定真金白银有多不少的还上。原因就是这次没有带足了银两,打个欠条做个补充。
河间府的豪族乡绅,做事就要比那些文官实在很多,直接就是送上金银物资作为礼品,然后把家眷子弟送过来作为人质。
送钱,送人质,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加实在地表示了。他们的忠心耿耿自然更会被人相信,李孟沉吟一下,开口下令说道:
“这些人的事情要快些办,他们的家属安排到掖县或者是平度州,好好待遇。那些子弟编入济南府的武装盐丁,按照常例对待。”
胶州营有许多在外办事地人员,维护这些人的忠诚度,除却培养对这个体系的忠诚和归属感之外,就是把他们的家属留在山东,这法子最为可靠,李孟这个安排也是胶州营的惯常规矩,不过李孟拍打了两下,又是开口补充说道:
“沧州的长芦盐场要尽快拿下,许给他们沧州的官员和豪族三成利。若是贪。四成也可以,尽快的把这个盐场出来地私盐控制在咱们自己的手中。免得互相冲突影响,反而不美”
天下间两个最大的盐场,一是两淮,二就是这长芦,不过长芦盐场因为这些年北直隶屡次的鞑虏入寇,对生产和销售都是造成了极大的破坏,所以一直相对凋敝,但李孟知道,因为自己的存在,这北直隶估计会太平很长的时间,长芦盐场地生意恐怕也会兴旺发达起来,要不把这个盐场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难道等以后让他给山东的盐业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