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给我个更令人信服的理由,况且……”男子望来,眸中划过有意无意的无奈和笑意,“毕竟你不是洞府中的侍女,不是么?”
虞饼正低着头,听到这句话底下的面容彻底僵住,她不明白对方是如何看出来的。
笃定的语气和云淡风轻的态度,虽然确定,但似乎跟本不将这件事放在心底。
想着掩饰也没有办法,她缓缓抬头,认真同对方对视后询问:“为什么?”
“因为你身上有油烟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是还是有些明显的,吴管事派来的侍女可不会在后厨经过,再加上你身上的侍女衣裙,在袖子上有些不合身,”虚空依旧弯着眼,没有任何敌意,“若是我猜测地没有错,这件裙子的原本主人会比你高上些。”
虞饼没话说了。
这些细节虽然能很明显看出来,但比如要对方细心观察,且很清楚日常常识才行。
她点头承认,干脆将话摊开来讲:“所以仙尊,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看你来是为什么,”虚空低头,矮个瘦弱的女子画着浓妆,虽然能依稀看出眉眼,但看不清妆下的五官容貌,倒是气定神闲的气质很足,想必不是普通角色,“若是心存害人之意,我只能将你关起来了。”
害人?
在他的生辰宴上让魔气提前发散引得生辰宴大乱,算是害人的想法么?
虞饼有些举棋不定,她别急过眼:“那其他的呢?”
“你的意思是,你偷偷潜入我的洞府和藏宝阁,是来偷东西拿灵器的?”虚空从对面尴尬的神情中,读出了了另外一层意思。
虞饼还没来得及否认,黑发黑眸的人就眯着眼凑过来:“你想要什么同我说,我拿过来送给你,怎么样?”
“真的假的?”她眉头一跳。
“当然,你是想要那个发光的绿藤条么?那是从枝条妖精死去后抽出的经络,对于木灵根的妖是很好的贴身灵器,或是说……你更喜欢防御灵器?那那枚戒指怎么样?可以抵挡元婴修士的三层攻击,对于筑基期的你而言,很不错。”
男子很快同她保持好距离,站起身子抬手指向阁楼架子上的各个东西。
他在短时间不仅看出了她的真身,还察觉出了她的修为境界,甚至用这些想好了适用她的灵器。
虞饼眼角抽搐抖抖:“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别人偷东西都要将东西送上门?
“当然不是,”虚空俯身,盯着眼前心虚的女子,忽而觉得好笑,他认真解释,“这是因为我的本体为上古饕餮,饕餮喜食各种东西,但也能分辨各个东西。”
好的东西香,坏的东西臭,前者想要靠近,后者便自动远离。
而眼前的女子……
太香了。
似乎是在贫瘠荒漠上的一朵小白花,随风摇曳摆动,根本不需要盛开,她的香味就自动绵延十里,让旁人感受到。
对于这样的“好花”,即便不知道对方偷偷溜到此地的理由,但虚空也不介意送她些灵器作为礼物。
虞饼则觉得莫名其妙,她深吸口气,忽而抬手一指,落在二人眼前的琉璃珠上: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要来阻止你,在生辰宴上不能用这琉璃珠呢?”
这句话,立即让虚空明白,先前什么算命不能用灵器,恐怕都是对方不想让他使用琉璃珠的托词。
“为什么?”
虞饼摇摇头:“很抱歉,这个理由,我暂时不能说。”
话音落下,阁楼间陷入短暂寂静,直至许久后,虚空笑着问:“那为何……是在我的生辰宴?我的生辰宴上,莫非会出现很意外的事情么?你的背后……还有谁?”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虞饼冷汗涔涔,她摇头:“我背后没有任何人。”
但是刻意规避了前面的两个问题,还是让虚空仙尊抓住了漏洞。
不过他很好心地并没有选择咄咄逼人,而是换了个问题:“那我想问问,我的洞府各处都设有阵法,或有侍从巡逻,你是如何进来的?”
这个问题明显让虞饼松了口气,她无奈,一五一十将报名厨师后与吴管事大娘的争执都说得一清二楚。
解释地这么清楚,她干脆懒得装了,义正言辞:“反正在生辰宴前你不能使用琉璃珠,坚决不可以!”
虞饼转身,当着对方的面,抬手将兜中的粉尘拿出散在琉璃石架子上的海砾石中,二者相互混合,耳边能听到碎裂的轻微细响。
“你手中的这粉尘,若是我看得没错,应该是松菇石磨成的粉尘,此粉尘和海砾石混合并不会有毒素或任何副作用,只是会聚集灵气附着在石头上,使得架子松动。”
虚空仙尊觉得很有意思,对方一本正经同他说了这些,可手中的动作并没有任何杀伤力。
这样会形成种诡异的反差。
让人不禁好奇,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什么目的。
“你答应么?”虞饼做好一切,拍拍手转过身望向对方。
按照她的计算,涂完粉尘约莫四五天后的仙尊生辰宴上,这架子就会松动让琉璃珠滚落,而附着在周围的灵气就会驱动球内的魔气四散,任务就彻底完成了。
“我可以答应,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虚空笑道。
“什么?”
“在我的生辰宴结束前,跟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
身着鹅黄色长袍的男子眼眸温和凝视着她,语气虽软和却充斥着势在必得的肯定。
他丝毫不知这样的话是有多暧昧让人产生错觉和误会。
虞饼则后退一步,她双眉蹙起不可置信:“你这个人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怎么还带一事换一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