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中可以看到,稍远处的那三个家伙慢慢停止了议论,默不作声看着我们这边,面色越来越发难看,开始发青。
那三个家伙毫无疑问和胖子的关系不错,他们四个都是圣迹的官嘛,常年在一起,感情肯定很好,人民,只有人民群众才有这么大的力量呵刚才那个慈祥的老头不是说要给我治伤吗怎么还不过来呀,去拿药的那个人已经回来了,虽然挤进来之后就被人拉住了,被迫跟大家一起议论,可现在即使他看到我也显然忘记了我的伤痛,正挥舞着一个大药罐满嘴喷唾沫,太阳穴表面的血管跳得不比其他人差多少。
虽然没有药水从中撒露,可他不知道我现在很疼吗难道挥舞药罐是为了给药散热周围的生物太多,也许老头没看到取回药罐的人,我用三条腿朝老头那边费力走了几步,周围众生物继续激动议论,没人给我让路,没理解甚至没理会我的动作,他们怎么这么爱说啊我只好抬起蹄子高声道:“大家让让,请文史院的主管为我治伤吧”
唉,被发动的群众太热情,停顿片刻,前面的人只随意挪动了半步,继续讨伐编排那个倒霉的胖子,全沉浸在一种怪异的气氛中,嘈杂声渐渐全变成没有新意的简单重复,偶尔有人好象搅尽脑汁般说个新话题,其他人就立即随之开始重复,只稍微加了一两句自己的话,还反复说,反复变换语气大声说,好象山中的回响,仿佛上万只巨大的苍蝇,搞得我昏沉沉的,似乎要催眠,一股不耐烦的情绪渐渐在全身扩散,我有些烦躁了,可现在就推开这些群众似乎不妥,只有强忍着,希望老头能听到我的呼唤。
周围居然有个人模仿我的口气:“大家让让,请文史院的主管为我治伤吧”还不停地变换语气及态度,在挑逗我吗我气愤地看着他,他随后也冒充气愤地看着我,大声重复,随后竟以探询的眼光看着我,见我没表示,就继续做出气愤的神色继续大声重复,同样的话,不同重点发音的词,好象在体会我刚才的心境,而他周围的人也随即模仿,也以各种口气不断地重复,都他妈是疯子
老头终于听到了,再听不到显然就聋了,身法很快,也很灵活,不知怎么穿过众生物站到我面前,用一种没带有威势的声音咳嗽了一声,声音很有穿透力,周围所有生物停止了交谈,仿佛突然清醒般看着他。
老头用他那种特有的慈祥口气道:“又发生一件难得的事情,大家都很激动,也都很有思想,但这里不是发挥口才的最佳地点,我觉得还是到城墙上去比较好,那里视野良好,可以促使思想更开阔一些,声音也能放得更大一些,辛昊转生需要三天,风城圣迹就招待诸位三天,一起好好议论议论今日发生的事情,相互取长补短,大家看好不好我要给易腊聂治伤了,请大家让让。”
怎么如此说话,不怕犯众怒吗众人的态度为什么如此古怪难道他们没听出话音来我都听出来了,虽然口气很和蔼,很有亲近感,但其中驱散加挤兑的意味很明显,甚至暗含威胁,他们怎么一个个都兴奋地在点头,好象颇以为然似的,有人还抢先一步朝城墙跑,要抢个好地方,周围一轰而散,生怕落后,连神仙都飞过去了这些群众也太笨了些我这件事很难得难道他们平常很郁闷这么点小事还要反复说都在发泄着什么情绪
好象依然沉浸在苍蝇的嗡叫中,只不过声音小了许多,毕竟刚才他们是围在身边,而现在是在远处的城墙,不过依然能听出他们竟然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还在不停地用各种不同的语气及态度反复说相同的话,老说这个,不厌烦吗我听都听烦了,忽然发觉他们并不是在议论,可能开始的时候是议论的,但现在全是在学习,对,是学习。练习,模仿,发挥。
那个拿着药罐的人估计是老头的助手,没走,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对我道:“来,躺下,仰头,张嘴,吃下去。”然后把药罐里的药汤也倒进我嘴里,继续道:“来,继续趴着,把蹄子伸出来,慢点,别用力。”
他也俯身张嘴,从口中吐出两个大铁钳一样的火夹,还有一把拳头大小的铁锤,真难为他的小嘴了,怎么装进去的,怎么吐出来的,难道他的嘴是可以松紧的口袋铁钳与铁锤上没沾有这个人的唾液,显得很干净,好象与口腔一点关系都没有,真是从口袋里拿出来的,肚里乾坤太有用了,一定要学会
灰白色的能量再次出现,老头拿起药罐,从里面掏出一把药膏抹在我的前蹄,原来药罐里不全是药水,估计刚才跟药粉混着喝下去的药水是浸泡药膏的一般清水。
药膏均匀抹在前蹄疼痛处的表面,老头顺手拿过铁钳亲切道:“好,你别动,放松,即使疼,突然的疼,也别用力。”转头比划着吩咐助手:“你拿锤子等着,我说砸,你就用五分劲砸这个地方,砸一下。”
助手点了点头,老头却没立即动手,对我道:“觉得怎么样还疼吗”
别说,疼痛感还真减轻了,不过还是很疼,我点了点头。
老头又从药罐里抓出一把药膏,一边继续抹,一边轻声道:“我估计一包就不够,来,这次咱们往周围抹,连周围也麻痹住。”
麻沸散不是煮开的药水吗我刚想到这里,老头拍了一下我的伤处,道:“还疼吗”
“疼。”我对医生道。
老头放下铁钳,双手抓住我受伤的前蹄,一股灰白色的热力笼罩在那里,这就是他内力的颜色,为什么不是纯白的呢魔法玄异小说中的教堂神职人员的治疗光都是白色的,还是很疼,正想着,老头再次抓出一把药膏敷在患处,道:“三包,果然要三包,易腊聂,二百多年了,你去哪里了”
胖子没听说,现在老头也问,难道圣迹的人都没听说我的事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一直在外面,不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个州县,不过肯定是外面,后来就到了水里,回来了,前几天我刚回来的时候,在风城的酒楼详细说了一次,你没听说还举行了一次大型的拍卖,你不知道”
轻轻将我的前蹄放在地上,张口吐出一个锦囊包裹着的金银盒子,盒子很精致,表面镶嵌各色宝石,里面是紫色木头的,有花纹,还有淡淡的香味,盛装着许多长短不一样式相异的金针,老头拿出一根三寸多长的针,道:“不很清楚,再跟我说一遍”
针灸金针渡穴疼不疼反正前蹄已经在疼,那就扎吧,又不是没打过针,我道:“那就太麻烦了。”眼睛看了一眼城墙上的那些人,继续道:“要是他们又开始重复,还不把我给烦死有机会单独说吧,你觉得呢”趁养伤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回忆当初是怎么说的,不能露出破绽,背熟了,以后就是我的固定说辞了。
老头用三根手指拈着金针仔细欣赏,道:“那你觉得,这里的变化大吗”
谁知道这里以前是什么样子俺是第一次来。犹豫如何回答时,老人又拿起一根金针,刚才那根金针已插在我的前蹄上,居然没感觉,我立即打岔道:“没事,没疼。”
老头微微点头,道:“这是百多年前刚研制出来的,比以前好多了吧”手一动,又插了一根,非常快,手一晃就插进去了,依旧没疼,估计是药膏的麻痹作用。
我说怎么和传说中不一样呢,原来把药水改成药面和药膏了,可是一百多年前就改成了,竟然还说是刚研制出来的,这么多年就没有继续改进吗太懒了吧在原来的那个世界,电脑八个月左右就升级一代,西药更层出不穷,电视里经常有药物的广告,难道这是已经无法改进的终极药面和终极药膏看着黑褐色的糊状药膏,莫非金庸依天屠龙中的黑玉断续膏那可是很珍贵的,点头道:“哦,是好多了,要是有多的,就给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