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秦承郢受伤去了药堂。
宿窈也连忙从香铺赶了过去,看到秦承郢浑身是血昏迷着,她脸色煞地一白。
“郢哥儿,怎么了?快救他啊!”
床上的人眉头紧锁着,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屋里布满血腥味。
宿窈脚步发软,她几乎不敢触碰秦承郢。
这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宿窈可以与他保持同族关系,可要让她亲眼见到秦承郢死在她面前……宿窈做不到,她心如刀割,眼泪控制不住从眼里滑落。
事情紧迫,屋里只有一个大夫不够。
药堂还未正式开业,李光亭方才带着剩下几个大夫去西市买药材了。
宿窈颤着手解开秦承郢衣衫,看到里面数道伤口,宿窈肝胆欲裂,“郢哥儿别怕,我会救你的,别怕。”
宿窈强撑着镇定,与另一位大夫共同止血,秦音颜力道小,好在那几刀没有伤到内脏。
很快谢迁也赶来了,他抱着萄萄等在外面。
秦瑶光自责流泪,“今天我不该让郢哥儿与我一起出门的,是我不好……”
屋里,宿窈很快给郢哥儿包扎好,她身上全是秦承郢的血。
宿窈坐在床边惊魂未定。
小药童端来熬好的汤药,宿窈一勺一勺给他喂下去。
那大夫把了下脉,“秦世子脉象虚弱,等苏醒后再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便可。”
宿窈呆呆坐在床边。
她有三个孩子,当年怀上秦承郢是被秦峥强迫得来,刚知晓自己有孕时,她年纪尚小……未婚男女,无媒苟合,这孩子的出生就是耻辱。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这孩子却很乖巧,很少会吵到宿窈,她恐惧不安,可还是败给了为人母的不忍,生下郢哥儿就快要了她的命。
就连出生后,郢哥儿也很少哭。
在那别院里,除了时不时来看诊的大夫,和沉默不语的仆人,只有尚在襁褓的儿子陪着她。
秦承郢早慧,在被秦峥带走前,郢哥儿满心满眼都是娘亲,宿窈可以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秦承郢那些刻薄恶意的话成了刺向宿窈的利刃,就连当初萄萄死后,秦承郢也没见得多悲伤难过,他转头就投向江莫璃的怀抱。
宿窈忘不掉,当初有多爱秦承郢,后来就有多绝望痛苦。
宿窈给秦承郢掖好被角,屋里的人不知何时全都退了下去。
她垂头,心如刀割,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耳侧传来秦承郢微弱声音。
“……娘亲。”
宿窈连忙擦了下眼角的泪,她平稳声线,“郢哥儿没事了,很快就会好了。”
秦承郢摇了下头,“娘亲,萄萄呢。”
宿窈抿紧了唇,颤声道,“萄萄很好,没受伤,有暗卫保护,秦音颜冲不过去的。”
秦承郢望着娘亲,眼睛通红。
“娘亲,我怕萄萄又出事了。”
秦承郢怕他又来不及,他怕极了萄萄又出事。
宿窈深吸一口气,“你放心,萄萄没事了,等会我带你回国公府,等你身体好转了,你再去国子监读书。”
秦承郢点头,他有很多的话想要问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