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程洲被蛇咬了。
这几乎是傅茗蕊最喜闻乐见的局面。
只是傅茗蕊没想到,程洲在倒吸一口冷气之后,竟然——
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当地清蛇毒的外伤药,熟练地涂抹在伤口上。
——这个男人,竟然随身带着外伤药。
琥珀色药膏涂抹伤口时腾起诡异的青烟,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焦臭味。
程洲涂抹完了,脸色阴沉,目光如刀般扫向傅茗蕊。
他咬着后槽牙,大概是在想着怎么慰问她的祖宗十八代。
这时,会议室包铜木门突然发出吱呀声。
黑豹推门出来,布满刺青的指节扣着门框。
“外面怎么回事?!”他面具下的眼神透着威严。
傅茗蕊立刻低下头,语气恭敬:“豹哥,是我刚才不小心打翻了蛇笼,蛇跑出来了,还咬伤了路过的人……”
她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颤音。
程洲气得咬牙。
他就这么轻描淡写,被傅茗蕊形容成了一个“路过的人”。
黑豹看了一眼程洲腿上的伤口,又看了看地上游走的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点小事也值得吵?程,你没事吧?”
程洲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恭敬地回答道:“没事,黑豹哥。我已经处理了伤口。”
程洲的鳄鱼皮鞋尖踢了踢仍在抽搐的蛇尸,突然抬脚碾碎蛇头。
蛇头的头骨爆裂。
皮鞋的鞋底一片狼藉。
程洲故意碾了碾,目光扫过傅茗蕊:
"死不了。
"
黑豹点了点头,语气冷淡:“没事就赶紧回去休息,别在这儿添乱。屋子里有客户,不要惊扰了人家。”
说着,黑豹重新折返回了会议室。
程洲咬了咬牙,目光再次扫向傅茗蕊,眼中带着明显的警告。
明知道这一切是傅茗蕊故意的,可眼下竟然拿她没有办法。
程洲冷哼一声,带着不甘心,转身离开。
他已经想好,这笔账,要等下次的时候一并来算。
但在走出几步后,程洲突然停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的缝隙。
透过那道窄窄的缝隙,他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桌旁。
很熟悉的身影。
但对方的脸被阴影遮住,看不清楚。
“那个人是谁?”程洲问身边的小弟。
小弟:“一个缅地华侨,姓吴。”
程洲的目光仍然停留着。
短短几秒,看得傅茗蕊心惊胆战。
会议室门的缝隙缓缓合上了。
程洲心中疑惑,但碍于身上有伤,急需找医生治疗,他只能压下心中的疑虑,转身离开。
看着程洲的背影,傅茗蕊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瞥了一眼会议室的门。
里面的司寇岿然不会知道,刚才的短短半分钟,简直是……
险象环生。
……
傅茗蕊走进了茶水间。
茶水间很闷热。她的后颈粘着汗湿的发丝,茶盘边缘磕在铁皮桌沿发出轻响。
监控摄像头悬在生锈的排气扇旁。
她借着弯腰取茶叶罐的姿势,背对着监控,用指节在皱巴巴烟盒纸上划出歪扭字迹——「救我」。
方才在会议室内,她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单独和司寇岿然说上话。
而这张纸条,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能和对方取得联络的方式了。
程洲对她怀恨在心,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若是继续在刀疤手底下熬着,不知道还能熬上几天的活命。
她刚收好字条,窗外突然传来皮靴碾碎椰壳的声响。
两个穿脏背心的小弟晃进茶水间。
为首那个脖颈纹着眼镜蛇的男人猛踹铁柜。
"磨蹭什么!
"
“怎么一个人在茶水间待那么久?!”
"马上就好。
"傅茗蕊不敢多待,赶紧低头将茶壶注满滚水。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监控镜头。
她折返回会议室,依次给黑豹、司寇岿然倒茶。
轮到司寇岿然的时候,她假装脚下一个不慎,踉跄着将整壶热茶泼向司寇岿然!
司寇岿然被茶水烫得眉心一跳,右手本能地扣住傅茗蕊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