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快来上香。”
沈辞边说,边将手中的香递了过来。
盛熠抢先接过,却没有将它递给沈南风,而是冷冷的看着沈辞:
“沈大人,在上香之前,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沈辞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不就是磕头吗?反正上面都是自己的祖宗,磕了也不冤!
这下也不用盛熠督促。
沈辞跪在地上,从最上方的祖宗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磕头。
每磕上一个头,还不忘在后面追加一句,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沈辞有罪,曾经对沈南风不公,如今特来请罪。”
等磕到最后一个时,属于沈南风祖父的那个牌位却猛然一颤,直愣愣地掉下来,摔在了沈辞的后脑勺上。
沈南风急忙上前…
检查起了那木质的牌位。
牌位分毫未损,染上的几点鲜血反而衬得上面刻着的名字越发艳丽。
沈辞摸了摸脑后的伤口,感受到了一片湿滑。
他将手放到自己面前,看着上面的猩红,笑出了声。
父亲啊,父亲,你连死了还是看不上我吗?
可你现在又能怎么阻止我?就这么轻飘飘地砸我一下?
没用的!
我说过我会出人头地,我会带领沈家走向辉煌,我才是沈家小辈中最为出色的一个!
沈辞捂着脑后的伤处,艰难地、踉跄着站起。
沈南风看着这位自己喊了十余年父亲的男人。
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染红了半张脸,衬得他像地狱里前来索命的恶鬼。
‘恶鬼’的声音平淡,没有一丝起伏,
“现在可以了吗?”
沈南风摩挲着手中的牌位,擦拭掉了角落那几片脏污与灰尘,随后又郑重地将其摆放回原位,这才开口道,
“可以了。”
沈辞如今这幅破罐破摔的模样,再怎么折腾,也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动,倒不如把话摊开了说。
“沈大人,我回到沈家为了什么,咱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你的那些盘算我不想理会,同样,我在沈家也同样不想被其他人打扰。”
“管好你的夫人和褚宝珠,若是明日宫宴出了差错,想必你在殿下那边也不好交代吧?”
沈辞猛地抬头看向沈南风。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掌控一切的是盛熠,而沈南风不过是个有些小聪明的女子罢了,哪里懂得官场上的尔虞我诈。
却没想到,连她也看得这样透彻。
沈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那是一种混合了无奈、不甘与些许敬佩的情绪。
他缓缓放下了那沾满鲜血的手,虽然后脑勺的疼痛依旧,但他的表情却异常平静,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南风,是我小看了你。”
沈辞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你说得对,我们都有各自的算计,但有一点你必须明白,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沈家。”
沈南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嘲讽也有释然。
“为了沈家?沈大人,您要是如此说,我对沈家的未来,可真是感到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