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邀功。
“夫人,请你慎言”马大刀吓了一跳,忙向夜梦书道,“夜将军,我夫人她生性粗野,多有得罪,还忘将军莫怪”
“大王不必如此。”夜梦书尚未说话,叶三娘又已抢道,“这个夜梦书,并非什么李元帅使节,而是潼关军中一名小小的马夫,借了李元帅的名声前来招摇撞骗大王若是信了他,与他签订了和约,不是贻笑天下又是什么”
“什么假的”这一次,所有的人都是吃了一惊开什么玩笑小小一名马夫竟然也敢前来冒充元帅使节有想像力丰富人士更是立刻联想到夜梦书那份玉瓶装马粪的独特见面礼,当即“恍然大悟”,连声长叹“难怪,难怪”,随即懊恼地想:“老子怎么先前没有想到”
“哈哈夫人多虑了。”马大刀一愣后大笑起来,“夫人想必是被以讹传讹的流言所误了,那份见面礼不过是夜将军给本王开的一个小玩笑。方才进大厅之前,本王已经拿到了夜将军呈的李无忧元帅的亲笔信,并有印鉴为证,经虚先生鉴定,并无虚假。”
“书信固然是真的。但夜将军却很有可能是假的”叶三娘冷笑道,“试问李无忧元帅又不是不识轻重的人,议和这等大事,怎么会交给一个身份低微的马夫来做”
马大力一听精神大振,却假作不信道:“夜将军如此一表人才,怎么会是马夫王妃,你会不会弄错了”
“对,对,事关重大,夫人千万不要胡言乱语”马大刀迟疑道。
叶三娘笑道:“呵呵是真是假,问问夜将军自己,不就清楚了吗”
数十道眼光立时全数集中在夜梦书身上,却见后者依旧面带微笑,一直气定神闲地喝着酒,仿佛叶三娘所说,丝毫和自己没有关系一般,只是他内心却早已惊起滔天巨澜:自己身份固然不是什么秘密,但这顷刻之间,叶三娘又是如何知道的当日李元帅让自己当着众人面前假死,秘密派遣自己出使马家军,应该说是做得天衣无缝,但怎会有第三者知道自己的存在
“嘿嘿,夜将军,你以为自己不言不语,就能蒙混过关吗”马大力得势不饶人。他本是力主与朝廷决裂的激战派,哪有不抓住机会的道理
夜梦书看了他一眼,笑道:“话是人说的,怎么说,还不在你们只不过,区区可是有李元帅签印的亲笔信函,马夫人却是空口无凭,公道自在人心,在下又何须多说”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方才夜梦书未来之前,马大刀召集诸人商议和还是战的问题时,马夫人就是站在马大力一边,此时编出一个借口来阻挠议和,也是极有可能。
“夜兄弟果然是伶牙俐齿,难怪胆敢前来冒充李元帅使节,视我三十万马家军和大楚朝廷如无物了”叶三娘微笑道,“不过,哀家早知道你有此一招这次是连证人都带来了,看你如何狡辩”
“哦马夫人真是神通广大啊,居然未卜先知地知道在下今日能到得此间,连证人都准备好了,佩服啊佩服不过希望一会那人要是有什么发烧咳嗽之类的不治之症,不能前来指正在下,夫人千万别哭鼻子才好。”夜梦书冷言讥刺道,心头却越发忐忑,暗自思量那证人到底是谁,心头同时闪过数十条应变之计。
众人听到这话,一笑之余,越发肯定叶三娘是故弄玄虚,存心阻挠议和之事,各自对望苦笑,心道有了这样一个夫人,大王想成大事,怕是今生无望,还是早点归顺朝廷,大家都能谋个出生的好。
马大刀皱眉道:“夫人,此事关系重大,你还是别在这胡闹了”
“夜将军你果然和那人说的一样,是不到天河心不死了”叶三娘却不理他,只是笑道,“那人说她跟随将军数日,将军除了会耍流氓,泼皮到底之外,实在是别无所长,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是她这个臭婊子早知道刚才就该收拾掉她好了。夜梦书暗自大恨,表面却装傻道:“那人在下实在不是很明白夫人言下之意,能否这就将她请上来,在下也好和她对质一番”
“算了,既然你喜欢出丑,本夫人就成全你”叶三娘嘻嘻一笑,猛然朝厅外喝道,“请清儿姑娘上厅”
原来那妖女叫清儿,怎么和她性格一点都不配合夜梦书暗自嘀咕,和众人一起抬头朝厅外望去,但门外清风徐徐,灯影幢幢,却并无半个人影。臭婆娘搞什么鬼
“请秦清儿姑娘上厅”叶三娘明显一惊,忙又叫了声。
厅外安静如旧。
“唉居然被在下不幸言中了,看来最近流感盛行,我一会回去得多准备一点菲菲草熬点醋来喝了”静静的大厅里,响起夜梦书长长的叹息声,落在叶三娘的心上,却不啻一个炸雷。
“请清儿姑娘上厅”叶三娘这次几乎是用吼,但门外却依旧没有动静。
“唉看来夫人最近真是闷坏了,才想起和在下开这样一个玩笑。”夜梦书喝了杯酒,好整以暇道,“还望众位将军莫要和她计较才好。”
听到这话,虽然明知是夜梦书的挑拨,厅中众将看叶三娘的眼神立时就有了异常的不满。豆大的冷汗顺着她的背脊流了下来,马大刀虽然疼她,但若是如此戏弄朝廷使节,虚若无等人若再落井下石,众将压力之下,便是马大刀本人也无力保她,惊惶之下,她便要喊第四声,却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提起的心,终于掉了下来,冷冷看向夜梦书,却见后者依旧面带微笑,显然是胸有成竹,不禁又恨又佩:“你倒好胆色,但看你一会怎么脱身”
脚步声止,一名侍卫服色的人跪倒在厅外,战战兢兢道:“夫人,大大事不好,刚才小人与秦姑娘正在闲聊,忽然冒出一名刺客要杀小人,秦姑娘将那刺客打败后追了出去,说要为我讨回公道,一直到现在还未回来。”
“什么”叶三娘又惊又气,“你这狗头的命又值个屁,她怎么这么不分轻重缓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