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哭笑不得,“我们这叫坦诚相见”
“是,是啊不不,我什么都没看见”沈浪转身便撤。
“滚回来”陈羽喝了一声,沈浪这才住了脚,转身回来。
李无忧见他兀自抱着衣服遮住头,不敢直视一眼,不禁好笑,道:“呵呵,沈大哥,刚才是你眼花了,你再看看”
沈浪移开半边衣服,蓦然吓了一大跳,转身就跑。身后,李无忧将嘴唇从陈羽的脖子移开,哈哈大笑。
月满西楼,夜色漠漠。
虽然颇有波折,但终于还是与陈国达成协议,同时独孤千秋身死,萧如故顿失强援,李无忧自是说不出的愉快。
下了栖风楼,却看见先下楼的沈浪正与秦凤雏争执着什么,陈过在一旁做和事佬,却似乎无济于事,秦凤雏指尖按剑,看似便要拔剑相向,而一干陈国侍卫弓箭上弦,严阵以待。
见李无忧过来,气氛终于缓和下来,沈浪冷笑道:“李兄弟,我可真羡慕你有那么多忠心的手下,才一会不见,就担心起你的安全,这不,竟派人来接你了好像我们陈国人都是豺狼饿虎,会将你连骨头吞下一样。”
李无忧不明所以,忙赔笑道:“沈大哥这是说哪里话来天下人谁不知道陈国都是像沈大哥一样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汉凤雏,还不过来给沈将军赔罪”说时暗将一串珠宝塞到了沈浪手里。
秦凤雏将半出的长剑还鞘,不卑不亢地朝沈浪陪了一礼:“末将冒失,请沈将军海涵。”
沈浪既得了好处又得了面子,顿时眉开眼笑,轻轻数落了秦凤雏一句,此事终于揭过。
出了栖风楼地界,陈过不好意思道:“李元帅,秦将军,沈将军是三皇子的人,向来骄横惯了,你们别见怪。”
李无忧笑道:“陈将军过谦了。沈兄虽然有些傲气,却与陈将军一般爽直,不失为一名真汉子。”
陈过这才松了口气,得知结盟之事顺利达成,也是大喜,便要留李无忧饮酒庆贺,后者婉言推拒,陈过无奈,将二人送至桥头这才折返。
上桥之后,隔河便见对岸无忧军营中灯火通明,弓张剑出,寒光森然,士兵们紧张四望,一片肃杀。城头西琦军队也是层次紧然,一派如临大敌景象。
李无忧先是一惊,莫非发生了什么变故,贺兰凝霜又变卦了吗但他随即发现两支军队虽然都是如临大敌,却并非相对,奇道:“凤雏,我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属下无能。叶姑娘刚被人劫走了”
“什么”李无忧虎躯大震,但迅疾冷静下来,“什么人如此本事,居然能于我五万大军中劫人”
“一共有五个人,忽然从水底冒出来。都蒙脸,行动很有秩序,其中一男一女人两牵制住了若蝶姑娘,另有两人分别施展水火二系法术挡住了士兵的进攻,最后是一名女子负责抢人,我和唐姑娘联手,却依旧非那人一招之敌,叶姑娘最后被那人带走了。”
李无忧一惊:“这人身手竟如此了得你和唐思、叶秋儿三人联手竟都不是他对手”
“那女子出手又急又刁,我们三人的出手路数刹那间竟全被他封死。”秦凤雏点头,一脸惭愧。
“哦,竟有这么厉害的女子”李无忧应了一声,心念却已是电转:“这帮人选的时间如此之巧,不是陈羽做的,也多半和他脱不了关系。这厮倒也可恨,原来让我赴的居然是鸿门之会,暗地原是要执行这样一条牵制之计。”
李无忧再未说话,在桥的中央停下了步伐,秦凤雏亦步亦趋,沉吟不敢语。
明月清辉满涨,苍澜河静静东流,静影沉璧。水声寂寂,夹岸灯火刹时似都远了,几只水鸟忽然钻入河中,浮沉之间,带得那流动静月玉碎难全。
秦凤雏见李无忧手抚栏杆,满脸愁色却再无下文,迟疑道:“元帅,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无忧蓦地转身,笑眯眯道:“据非正式统计,说完这句话的,十成十可以讲出自己想说的话。可以啊你,凤雏,才跟我几天,居然开始玩这些花样了。”
他语声虽淡,却只将方才面对陈国千军万马淡然从容的秦凤雏吓出一身冷汗,手指不自觉便摸向剑柄,但拔剑出鞘之后,却道:“属下惶恐”顺势朝自己脖子上一抹。
“铛”地一声,不出秦凤雏意外,长剑已被李无忧一指弹飞,钉在桥上,摇晃不定,月色映照下,光华乱颤。
李无忧看了看秦凤雏喉间淡淡血痕,深知自己这一指稍微出手慢些后者定然是假戏成真殒命当场了,叹息一声,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一脸诚挚道,“凤雏啊,大家都是好兄弟,而你现在可是我的亲信了,以后有话尽管说,别给老子拐弯抹角”见秦凤雏一脸感激,点头如捣蒜,顽心顿起,忙补充道:“就算说错了,我最多当你放屁就是,而且不收你环境污染税。”
“是,是是。”秦凤雏差点没被噎着,但却不敢笑,“以属下所见,那劫人的女子法术虽然极强,但之所以能劫走叶姑娘,谋定后动行动得宜固然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似乎是叶姑娘认得来人,并未作什么反抗,就随那人走了。”
“认得那多半就是了”李无忧微一沉吟,随即果断道,“这件事情你先暗自派人去核实一下,不过没有必要别跟对方起冲突,对军中的交代由我亲自来。”
过桥之后,早有王定、寒士伦等一干人迎了上来。
作为军中除李无忧之外的最高将领,王定横剑膝前,首先跪地请罪道:“末将无能,请元帅责罚。”
“请元帅责罚”众将齐刷刷跪倒,黑压压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