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你真不是人”马大刀最后虽然是在骂人,但却已全无恨意,自己素来以智计自负,原来比起眼前这少年,其实不过是一个懵懂孩童而已。但他绝不会就此放弃,悲凉道:“只是柳兄弟,今日君来送我命,他日送君知是谁鸟尽弓藏,今日你如此对我,翌日李无忧会不会如此对你,他日楚问会不会如此对李无忧不如你与我合作,共创一番新天地,不用仰仗他人鼻息,岂非更好”
“夏虫不可语冰这点不劳阁下操心,自请上路吧”柳随风潇洒一笑,轻轻弹去白衣上的血迹,潇洒一笑,穿窗而去。
窗外细雨已停,月色满池,亭台楼阁间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次日天方破晓,李无忧送夜梦书出城。两个恶棍,正自依依惜别,各洒潇潇泪水对苍茫,说不尽的肉麻,道不尽的恶心,秦凤雏策马前来,递上柳随风一纸法术加密的飞鸽传书。
李无忧看罢破口大骂:“这个混蛋,他还真把自己当成我了”末了却不无遗憾,“早知如此简单,老子就把潼关那五万人也直接带过来了,闲着也是浪费”
由于是绝密中的绝密,秦凤雏先前也未曾私启,见李无忧递来,接过看罢却是一脸惊愕,对李无忧道:“元帅,知己交心,军师却可性命相托了”
夜梦书接过,轻吸一口凉气:“好个柳随风”看罢随手一抛,纸碎成粉,随风而舞,墨迹淡淡,犹有余香:昨夜喜降好雨,雅州涤清,君可北行无忧矣
七月二十二,夜梦书去后,李无忧开始整编那三十万马家军,那虚若无也是识时务之的智者,见事已至此,其余无益,便很配合,不三日大军整顿完毕,去芜存精,尚有十五万人,除拨了五万予张承宗补充断州军的损失外,另外十万人全数编入无忧军中。这十万人,李无忧又择其中五万训练稍好的精卒,充入原来无忧军的五个万人队中,归原来万骑长管辖,另外五万人却拨给王定,令其与虚若无一起留守烟州,一面与雷州、鹏羽等城遥相呼应,确保北伐军后方安慰,一面安抚民情,做好占领区的民众思想工作,王定虽略微遗憾不能冲锋陷阵,但有鉴于目前无忧军中确实只有自己能胜任此职,识大体的他当即应允。
次日陈西两国方面又有消息传来,陈国方面,自七月十六日打下梦州之后,陈过次日出兵梦州前线嘉鱼城,六日不克,遂转战成与之成掎角之势的楼兰城,三日下之,遂回师嘉鱼,同日即下,兵锋直指云州北面屏障旷州。
西琦方面,自七月二十一日破折柳城后,贺兰凝霜次日攻破滁州,昨日更是攻陷炖州,至此西琦已连下萧国两州十二城,列鹏羽河的下游对龙腾关虎视眈眈,与上游的陈国遥相呼应,只要再攻取龙腾关,便可从东面直取云州。
潼关战后不足一月,萧国连丢八州十八城,消息传来,大荒震动。天知道陈和西琦两国那个“除暴安良”的口号是如何牵强附会出来的,只是在大军压境的事实面前,萧国举国哗然,人心惶惶下,谁还顾得这些
乱世出英雄。这个时候,留守云州的萧如故的哥哥,摄政王萧如旧终于得以隆重登场。当日得知张承宗破雷州和萧如故战败后,他迅疾在云州通天台发表演说,止住民众恐慌。紧接着三州陷落,民情汹涌,萧如旧不顾朝中遗老劝阻,当机立断地以雷霆手段,强兵镇压,止住了京城附近四州的骚乱。陈西联军逼近消息传来,萧如旧却大开云州四门,令少年将领秋无伤、叶无锋二人率领中央军绝大部分兵马分往援旷州和龙腾关,同时传书四方守将曰:“本王今日将京都四门大开,不留一卒,若敌能至门下,吾与城偕亡。国之存亡断续,全在诸君之手也。”
这一招看似愚不可及的蠢招,却成功地激发出萧人骨子里的悍勇血气,将军民的忧虑惶惶转化为置之死地的求存之心,民间纷纷组织起义勇卫国,刹时全民皆兵,磨刀霍霍。
同时萧如旧强烈谴责陈西两国的背信弃义,一面寻求国际援助,允诺平罗和天鹰两国千万白银,请求出兵襄助,回应未知。
让人不解的是,家里四院起火,萧帝萧如故却仿似人间蒸发,诸国侦骑四出,却无人发现其身影。虽然李无忧一再热情地向诸国宣布自己确实没有擒杀萧如故,但信者寥寥。
七月二十四,修整了近四日之后,张承宗与李无忧两路大军,再次分道扬镳,前者出烟州之后,直赴泸州,打算破牧马关后入云州;李无忧的无忧军则经隧阳,穿过梦州与天州之间进云州。
一路无事,半日之后,黄昏时分,李无忧大军来到隧阳城下。
却见这座仅逊于云州、牧马关之外的萧国第三坚城果然名副其实,雄伟的城墙几乎全是用对法术免疫的花岗石建成,高度更几达二十余丈,护城河宽达五丈之遥,其间毒刺横行,机关密布,城上坚炮横排,丈长大弩罗列,让人不寒而栗。
赵虎倒吸一口凉气,道:“以此坚城利器,只需万人,便可挡十万之军。”
李无忧嘿嘿笑道:“若是我领一万人来守,三十万也是挡得的”
牛皮吹得太大,众人看这无耻贱人的眼光顿时就多了许多鄙夷,而最激愤的朱富已不满道:“元帅,不是属下说你。你这说话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就是,就是”有胆大如张龙者立时附和,但很明显他没有料到自己是为虎作伥,在他一片“就是”声中,朱富已然续道:“您老神功盖世,乃是与创世神并肩的人物,以一敌百万也不过是稀松小事,再加上赵将军、张将军等一班天才横溢的属下,怎么着也能抵抗他个千儿八百万人的吧”
唐鬼大声附和了两声,却见余众大缄其口,悻悻然闭了嘴,一时鸦雀无声,将眼光望向了李无忧。
李无忧抬头望了望乌云密布的天空,不痛不痒道:“今天天气不错啊”
终将狂倒。
眼见一群穿着楚军衣服的诡异人士在城下一片喧闹,城头萧军自然拉响警报,不时耶律楚材、耶律豪歌与另一名红色披风的彪形猛将出现在城楼之上。
不待耶律楚材发话,眼尖的李无忧已热情地打招呼:“哎呀,耶律元帅,好久不见,真是想死无忧了”
“哼哼”人家一副老朋友样的嘘寒问暖,耶律楚材满腔仇恨立时发作不出来,只能冷哼两声,算是答复。
“哎哟耶律老哥,你这是鼻子不舒服吗要不要小弟给你把把脉啊,说真的,小弟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呵呵,别摇头嘛,不信你可以问我手下人嘛,喂,小猪,对不对啊”
朱富卖力地喊:“无忧神脉,杏林一绝”
无忧军众人:“无忧神脉,缥缈一绝”
城头。猛将兄疑惑地问耶律豪歌:“元帅和李无忧很熟吗”耶律豪歌正拿着羊皮袋向喉咙里灌酒,闻言一呛,喷了前者一脸,忙一面殷勤地替他抹脸,一面干咳道:“没有,没有的事战将军别误会”
当日,耶律楚材与耶律豪歌兵败被俘,最后被李无忧放归来,二人引为奇耻大辱,一直没有对这位看似生猛其实谨慎心细的隧阳守将战劈之提起,是以此时见李无忧如此熟络地与耶律楚材打招呼,战猛将如何不疑此时既见耶律豪歌神情古怪,言词闪烁,狐疑之心不减反增。
却见耶律楚材拔出腰间佩剑,寒光指天,大声道:“李元帅,何必说那么多废话,难道你到此是来告诉我你已改行作了赤脚医生吗”
赤脚医生说的是江湖上一种四处流浪不为世俗所认同的民间郎中,耶律楚材这招可谓损人之极,城头萧军闻之轰然大笑,而城下无忧军一片愤然,却纹丝不动,谁也没有开口,落在耶律楚材眼里,却是大惊:这些人好严明的纪律
李无忧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耶律元帅,没想到你与我相处不过一日时光,居然说话也如我一般有趣,真是难得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