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蹙起秀眉,沉吟半晌,把棋子丢了下去,无可奈何地道:“梁姐,我认输了。”
梁桂芝笑了笑,把身子仰在沙发里,轻声道:“不容易啊,总算赢了一盘,好兆头。”
周媛叹了口气,咬着嘴唇道:“梁姐,你们先坐,我去洗澡。”
王思宇没有办法,只好松了手,也走到沙发边坐下,摸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随手翻着台。
见周媛进了浴室,梁桂芝抿嘴一笑,压低声音道:“不错嘛,进步很快,没白费了我一番心思。”
王思宇苦笑着咧了咧嘴,摇头道:“哪有啊,她一直对我不理不睬的。”
梁桂芝扑哧一笑,摸着杯子呷了口茶水,轻笑道:“别保密了,刚才你们在桌子下面的小动作,我可都看在眼里了。”
王思宇摆了摆手,促狭地笑道:“梁姐,你先别取笑我,忘了昨晚”
梁桂芝右手一晃,杯中的茶水溅了出来,都洒在她的黑裙子上,登时湿了一大片,她赶忙把杯子放下,瞪着眼睛道:“昨晚怎么了”
“昨晚,没什么啊”王思宇拿手指了指她的裙子,一脸坏笑地道:“梁姐,下面湿了。”
“我知道”梁桂芝霍地站起,白了他一眼,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王思宇嘿嘿一笑,躺在沙发上,翘腿看着电视节目。
二十分钟后,周媛推开浴室的房门,摇曳生姿地走了出来,她来到镜子前,用毛巾擦着一头湿漉漉的秀发,淡淡地道:“你啊,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王思宇随手关了电视,把遥控器丢在旁边,两眼望天,不以为然地道:“不就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嘛,哪有你说的那样严重。”
周媛的动作停了下来,回头望了他一眼,蹙眉道:“别再胡闹了,把心思放在正经事上面吧,现在的闵江市,从上到下,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你。”
王思宇微微一笑,侧过身子,望着周媛婀娜的背影,轻声道:“盯着我做什么”
“明知故问”周媛淡淡一笑,把毛巾挂了起来,转身走了过来,神色凝重地道:“重机厂的事情,你介入得太深,会不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王思宇收起笑容,点头道:“肯定会,这不是我分工范围内的事情,伸手太长,肯定容易引起其他人的不满,但这是鲍书记开会定下来的事情,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周媛叹了口气,摇头道:“多头管理不好呢,为了互相牵制,搞成了扯皮踢球,很多工作都是这样搞坏的。”
王思宇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地吸了一口,吐着烟圈道:“闵江的水很浑,要想把工作局面打开,恐怕不太容易。”
周媛微微蹙眉,沉思道:“问题的关键还在鲍昌荣上,他的态度决定了你能起到的作用。”
“何以见得”王思宇掸了掸烟灰,望着那张冰清玉洁的俏脸,轻声道。
周媛站了起来,缓缓走到窗口,望着外面的夜景,轻声道:“在你来闵江以前,纪委一直都被鲍昌荣抓得很紧,以前的纪委书记是发挥不了太大作用的,都是田宏业把持着纪委的工作,这种局面已经持续三年了,轻易不会改变。”
王思宇笑了笑,点头道:“我们两个交过底,他设了一条红线,那就是绝对不能在闵江搞地震,只要不违反这个原则,一切都好办。”
周媛紧蹙眉头,冷淡地道:“盖子捂得越紧,问题就会越严重。”
王思宇把半截烟头掐灭,丢进烟灰缸里,坐了起来,沉吟道:“田宏业确实是个麻烦,有他在,鲍书记可以很容易掌控纪委,我这位纪委书记,随时有被架空的危险。”
周媛轻轻拉上窗帘,转过身子,微笑道:“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王思宇摆了摆手,轻笑道:“慢慢来吧,鲍书记现在还算配合,在刘恒的案子上,已经表示了明确的支持,要一查到底。”
周媛拂了拂秀发,低头望着白嫩的双足,若有所思地道:“刘恒的案子要是查下去,可能会牵涉到支持李晨的干部,鲍昌荣自然是乐观其成的。”
王思宇点点头,表情凝重地道:“梁姐也有这方面的担心,刘恒和分管工业的吴方舟副市长关系很密切,要是真把他挖出来,相当于直接卷入到鲍、李之争,那样回旋的余地就太小了。”
周媛淡淡一笑,轻声道:“吴方舟在省里也是有基础的,你要是扳倒了他,倒是为鲍昌荣解决了一桩麻烦。”
王思宇沉思了半晌,从沙发上站起来,踱着步子道:“媛媛,你觉得闵江的干部问题很严重吗”
周媛怔了怔,微微蹙眉道:“我不太习惯这个称呼,你还是叫周老师好了。”
王思宇展颜一笑,固执地道:“我也不太习惯,适应就好了。”
周媛哼了一声,转身走到钢琴边,拉了椅子坐下,轻声道:“市里的情况可能还好些,下面的县里有些乱,我虽然只是分管教育,也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
王思宇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道:“都有哪些传闻”
周媛伸手抚摸着钢琴,淡淡地道:“关于买官卖官、贪污腐化的传闻很多,据说临山县的问题最为严重,但那里的书记和县长,都是鲍昌荣提起来的干部,他对两人极为器重,想要深入调查,阻力应该很大。”
王思宇点点头,踌躇道:“等重机厂的事情了结,就到临山县转转。”
周媛有些紧张起来,迟疑道:“你刚过来,立足未稳,就要去碰鲍昌荣的人,是不是急了些”
王思宇摆了摆手,沉吟道:“要想打开局面,肯定要动他的人,这是避免不了的,鲍书记应该会有这种心理准备,如果没有,那就很说明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