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吗”玛莲右手扛着厚背刀,左手一摊说:“这儿集中道息的力量万一消失,整个世界可能就都会变这个样子耶,凿齿和很多妖怪到处乱跑,到处杀人,能不管吗还能念多久书”
其实沈洛年不是不知道,只是刻意一直不去思考,但这时被玛莲这么当场揭破,沈洛年只能说:“要怎么管”
“这就是道武门聚集道息的目的啊”叶玮珊说:“趁着妖怪集中在一处,派有能力应付妖怪的人,尽量把妖怪清除,日后就算道息扩散,也能降低伤害。”
“不过有些妖怪可以交朋友,这消息也要传回去。”赖一心忙说:“比如牛头人就该可以和我们共存。”
“回去再说吧。”沈洛年头大了,他一头大就没耐性,摇头说:“反正我打不过妖怪,不回去念书干嘛难不成天天有人要我救我去睡觉,今天累死了。”
说完,沈洛年也不等别人反应,先一步找个没人的地方窝着,闭眼躺下。
过了片刻,沈洛年半睁开眼睛瞧了瞧,见冯鸯等人也已经找了地方休息,看来今天她们也真的累了,不过赖一心他们倒不累,居然还围着怀真说个不休。
那十人中,有一半没见过怀真,突然看到这样一个美人出现,有这种反应难免,而见过的一半又有四个是男人想到此处,沈洛年微微坐起,仔细看了看黄齐,见他望着怀真的表情中,除了惊艳与欣赏之外,倒没有色欲之心,沈洛年这才稍微放心了些,看来不会搞得人家恩爱夫妻反目。
怀真说得没错,若有真心喜欢的对象,不会随便被她所吸引那赖一心呢为什么也会被吸引沈洛年转过头,恰好和坐在人群外、神色有些黯然的叶玮珊目光相对,沈洛年一惊,连忙转头,却感到叶玮珊正缓缓站起,向着自己走来。
妈的,是祸躲不过。沈洛年只好睁眼支起身子,看着在自己身侧坐下的叶玮珊。
叶玮珊看着沈洛年,似乎一时不知该怎么措辞,只笑了笑说:“没睡着”
虽然是笑容,但沈洛年却看不出一点笑意,只感觉到她的烦恼和迷惑沈洛年叹了一口气说:“心烦什么”
叶玮珊没料到沈洛年开口就是这句话,一怔说:“怎怎么很明显吗”
“也不是。”沈洛年说:“那我帮得上忙吗”
“不是因为你而心烦。”叶玮珊微微摇了摇头,那股烦恼还似乎真的淡了些,她轻笑说:“我是想问你件事情。”
“嗯什么事。”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叶玮珊带笑说。
“啊”沈洛年一惊坐起,不明白叶玮珊的意思。
叶玮珊似乎觉得说得不够清楚,补充解释说:“我指的是,单纯朋友关系上”
妳喜欢谁我可清楚得很,不会想歪的沈洛年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但为什么这么说我没讨厌妳啊。”
“我们认识也有半年了。”叶玮珊说:“我总觉得,我拜托你做的事情,你总是不肯,但实际上你只是不答应我,其实还是愿意的,如果别人拜托你,说不定就可以。”
自己给她这种感觉吗沈洛年一时说不出话来。
“比如加入道武门、之后的随我们小组行动、去南部捕妖,到最近这次来噩尽岛,只要我要求的,你似乎都不愿意。”叶玮珊顿了顿说:“我有时候会觉得,如果不是我来问,会不会比较好既然你愿意为了我们而来,应该不讨厌其他人,那也许就是因为我”
眼看沈洛年没开口,叶玮珊迟疑了一下,想想又说:“刚认识时,我曾经不是很喜欢你,但后来我慢慢知道那是误会,你不是我想的那种样子,我在想,是不是那时候,曾经有什么态度让你不愉快,如果是的话”
“等等等。”沈洛年截住了叶玮珊,有点头痛地说:“妳是不是想太多了”难怪她上次电话中吞吞吐吐,看来那时她已经冒出这种怪想法了。
“不不是吗”叶玮珊微微一怔。
“刚刚他们要我帮忙杀妖怪救人,我不也拒绝吗”沈洛年说。
“不是因为我在这儿吗”叶玮珊说。
“喂”沈洛年瞪眼说:“妳这样很要不得喔。”
“怎怎么”叶玮珊一怔。
沈洛年说:“妳老是以为什么事情都是自己的错,这很糟糕,上次打凿齿也是,总怪自己没飞起来,怎不怪一心忘了提醒妳飞”
叶玮珊诧异地说:“怎么可以怪到他身上”
“怎么不可以,他不是负责教人打架吗妳又怎不怪宗儒吓得傻掉”沈洛年问。
“他当时还没变体啊,会怕很正常。”叶玮珊微微皱着眉,嘟嘴说:“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不怕死。”
“我”沈洛年差点呛到,他本不是口齿伶俐的人,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顿了顿才说:“总之,我觉得妳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很好,别再把莫名其妙的事情都怪到自己头上。”
叶玮珊听着听着不禁有点脸红,她低下头迟疑地说:“你别这么说。”
自己刚刚好像说了些让人害羞的话沈洛年这下可也有点尴尬,当下忍不住恼羞成怒地骂:“妈的总之我不会讨厌妳,就这样。”
见沈洛年突然爆出一句粗口,叶玮珊不禁呆了呆,说不出话来。
“我倒想问妳。”沈洛年却突然说:“刚认识的时候就不提了,我知道妳后来不讨厌我,但也说不上欣赏,何必这么委屈自己,还来找我道歉”
“因为有你在的话,就像多了个探测器,对我们帮助很大。”叶玮珊停了几秒才接着说:“一心又总是喜欢冒险,如果只是道个歉,队伍就能更强一点的话”
“正确的做法该是叫他不要冒险吧。”沈洛年头痛起来,忍不住说:“喜欢一个人,就该随他胡搞吗”
虽然开叶玮珊和赖一心玩笑的人不少,但通常都还留有余地,但此时沈洛年却是毫不客气地挑明着说,叶玮珊一下没得转圜,她整片脸红到耳根,想转身就走,又怕误了事,气得她咬牙说:“你一定要欺负我吗”
她何苦为了赖一心,委屈求全到这种地步赖一心对她又如何呢沈洛年看着叶玮珊羞窘交迫的情绪,突然有点替她难过,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看不下去,是我多事,抱歉。”
叶玮珊听到这句温柔的话,不知为何突然鼻头一酸,眼泪滴了出来,这下两人都愣住了,叶玮珊急忙找东西抹泪,但这迷彩服可不是平常的衣服,当然没放着手帕、纸巾,她掏了两掏找不到,连忙用手抹。但这一刻泪水的闸门就像被打开了一般,完全止不住,叶玮珊抹了几下没用,也只好放下手不管了。
当此情景,沈洛年自然不敢吭声,叶玮珊却也不肯说话,隔了好片刻,她的泪终于才停了下来。
“我该怎么办”叶玮珊突然说。
“啊”这话没头没尾,沈洛年听不懂。
“我知道他只当我是好朋友。”叶玮珊低声说:“但我也只能做这些事,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