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得上当地人了。”
陆站长笑了,“二十几年咯,从中尉开始,一直到今天,就没离开过关西,连老婆都是关西人呐。”他是从小受国家培养的特工人员,成年后在军队服过几年兵役,干的就是特种兵,后来转业到地方,就进了特勤局,十几年下来,从基层积功升到上校,一直都在关西。
陈子华道:“嫂子是我们本地人那你也算彻底扎根地方啦。”
陆站长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别看我们身份特殊,可都是在暗处,现实生活当中其实也无奈得很。”他这是有感而发了,只是有些东西不方便在陈子华当面讲,所以陆站长喟叹了一声。岔开话题,“陈书记是陈家坪人”
陈子华笑道:“你没长脑子啊,中午才在我家吃的饭,这会儿又问我是不是本地人。”
陆站长哈哈一笑,作势拍了拍额头,“你看你看,我这才四十多不到五十,脑子就不好用了,眼看着啊,这碗饭吃不了多久啦。”虽说是玩笑话,却将方才心里一闪而过的郁闷排遣了出去,脸上也重新露出笑容。
陈子华看了看陆站长,估摸他可能有些烦恼事儿,有心帮忙,便转着弯儿的套话,特勤局分站他曾经去过,实际上挂的是一个机修厂的牌子,人员也不多,平时不过四五十个人常驻,给人的感觉破败而又冷清,这样的单位。平时又要刻意保持低调,确实会遇到许多无法言喧的困难,甚至一个稍微有点儿实权的公务员,都能给他们难堪。
陆愚卿干的是特工,心眼自然七窍玲珑,陈子华的心思他很快就能猜到,琢磨了一下,便想让他帮个忙,若是不给陈子华这个机会,恐怕他会有别的想法,只有把忙给帮了,才能更好的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昨天高考成绩刚出来,我家小子落榜了,这不,正愁着给孩子谋个出路呢。”陆站长的儿子今天也参加高考,不过成绩不咋地,昨晚成绩一出来,他就知道了,与往年分数线相比,儿子的成绩实在差得太远,有心让孩子复读,可孩子自己不愿意,想学着出去做生意。
陈子华一问才知道,陆站长的儿子还真是个怪胎,本想找个关系安排他去当兵,这也是陆站长最省事的路子,可孩子说啥也不愿意当兵,也不想复读。却一心想办个歌舞厅,把陆站长气个半死,差点儿断绝父子关系。
陆站长道:“这几年没有照顾好孩子,让这小子净跟些小痞子混出一身毛病,若非有学校给约束着,早他给人送局子里去了。”
陈子华想了想才道:“孩子知道你的工作吧”
陆站长摇摇头,“哪能呢,机修厂牌子虽小,却还是保密单位,你嫂子都不大清楚。”
陈子华道:“那就让他开吧,暗中看着点儿,也不怕出啥事儿,嗯,权当是锻炼好了。”
陆站长微微一鄂,随即苦笑:“大哥可没那么多钱给他糟践,何况,我不想他将来也混这一行,还是本本分分的找份差事干得了。”
陈子华笑道:“谁说开歌舞厅就不是正当的生意既然他有兴趣,便让他干,说不定真能干出名堂呢,没钱怕啥,找路子给他贷款,然后让他自己赚钱还贷就成。”
陆站长没好气的瞪了陈子华一眼。正想说什么的时候,青牛宫的大门却从里面缓缓的拉开了,林安东安步当车的从里面出来,笑盈盈的问道:“无双他们几个呢”
陈子华道:“去斗姆宫摇签啦,咱们在小广场等会儿吧。”
没有从林安东的脸上看出什么,陈子华心里微微有些好奇,不知道这次林安东来说经台到底想问些什么,但现在显然不是探究这些的时机,等有工夫了,悄悄找老道问问即可,当下按住心里的好奇。陪着林安东在小广场上转悠了一会儿,顺便买了几件小纪念品。
夏季的气候变化多端,方才还晒得人几乎流油的太阳,转眼间就被一片乌云遮住,随即就卷起了狂风,天际隐隐传来一阵阵的殷雷,干燥已久的小广场被狂风一吹,四处都是打着旋儿的黄风,陈子华一看不是个事儿,连忙让司机打开车门,几个人钻进了车里,拉上车门,打开冷气,宛若进入了一个天地一般。
通过车窗,望了望天际的乌云,陈子华苦笑道:“怕是要来一场暴雨了,省长,咱们是去省城还是白云山”他实在不想陪着林安东就这么在乡下四处乱窜,这都还没正式上任呢,传出去可不是啥好事儿,没人敢说林安东,但自己的骂名肯定少不了。
林安东似乎兴致正好,笑道:“当年你搞的这个森林公园据说挺不错,正想参观参观呢。”
陈子华干笑了一声,“要不您在陈家坪屈就一日,等天晴了,我陪您在山上公园里慢慢参观如何今天眼看着就是一场大雨,要是山洪暴发,困在山里可就不好了。”这些年滥砍乱发,水土流失严重,真要逢上大暴雨,引发山洪的话,可就不是小问题,陈子华实在不敢让林安东在山里多留。
对于陈子华的担心,林安东自然心知肚明,笑了笑,没再言语。
陈子华却是松了口气。眼看着天气变了,空气中已经朦朦胧胧的混着一种土黄色的浑浊气流,知道紧接着就是狂风暴雨,不敢在这里继续磨蹭,正打算亲自去找林无双等人,却见三人从斗姆宫的方向正缩着脖子低头跑过来,显然已经知道众人在车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子华特别看不惯梁涛,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出来游山玩水的公子哥儿,哪里有半分警卫员的自觉这不,刚钻进车里就埋怨开了,“鬼天气一下子就把人身上弄得黏糊糊的,我说在里面等会儿,风小了再出来,偏是你俩没讲究,看看,是不是身上全脏了穷山僻壤的,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到哪儿换衣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