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嚏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晃晃头,脑子有点昏。
过了一会儿脑子总算好了些,他皱起眉头,终于把眼前的场景看清楚。
石桌、变叶木、小花池奇怪,好熟悉的场景学生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学生
嗯这是学校潘正岳想起来了,这里是他高中时期,每天中午吃饱饭后常来乘凉发呆的校园凉亭。
潘正岳有点发愣的站了起来,他把脑袋用力的晃了几下,让脑子清楚一点,又抬头看个清楚,没错,的确是学校,这个学校陪他走过了三年相当独特的年轻岁月,不会看错的。
这我不是应该在往日本的途中吗怎么会潘正岳的脑中一片混乱,手脚一时间居然使不上力,用力的吸了几口气,这才让身体重新站直。
闭上双眼,曾经修炼过精神力的他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个可能是幻觉,极为高程度的幻觉攻击。
第一个传到脑中的讯息,就是耳朵听见的学校广播声音:“三年五班的班长请到学务处”
学务主任的声音清楚的传到他的脑海,这时他的脑中马上浮现那个有点秃头的男子,就是学务主任李茂川。
鼻子闻到的是学校远方有人打草的碎草味,皮肤感觉到的是高雄的热空气,这种感觉实在太清楚了,但他心中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应该是在十四年后的大海中赶路才对,两种都是真实的感受,同时冲击著他的心灵,如果不是他拼命的忍著,也许他会大吼出来。
重新坐下,冰凉的石椅子让他身体的燥热感退了一些,也使得刚刚那股原本要升起的恐惧感降了回去。
他往凉亭外头走去,校园里有许多学生正经过,三三两两的笑著说著,正是当年记忆中的那般。
远方的篮球场有两组队员正在比赛,旁边的啦啦队则放声大叫著加油,双方队员你来我往、势均力敌,热闹的气氛一如往常。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潘正岳只觉得脑中一片纷乱,他不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学校
这完全不是正常的状况,此时的潘正岳可以清楚的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甚至连才离开小岛的记忆都十分完整,但是却断在海中的那个时刻。
他记得最后的时候当时
潘正岳站在凉亭外头仔细回想著,当时在海中的时候他最后的一个动作。
当时潘正岳记起来了,在尚未潜入海中时,他从随身包包里头拿出一个木偶观看。
那个木偶就是不久前他在小岛上拿出来的,是第二代魔尊奡稌留下来的东西。
会取走它的理由很简单,因为那是太祖师爷留下来的东西,有著极深的纪念价值,当时也没想太多,只是在往日本的路上委实太过无聊,一时又不是很想练功,这才取出木偶观赏。
潘正岳知道自己并非是个有艺术眼光的人,在更多的情况下,面对艺术品只能算是个人云亦云的应声虫。
但手上的木偶毕竟是太祖师爷留下来的,第二代魔尊,一个已经晋升无上天道的人物留下来的东西总不会是普通的吧他是这么想的。
原本去找奡稌的潘正岳就是想要请他指导提升功力的方法,但既然人离开了,后续的问题还是要靠自己。
潘正岳记得当时他正躺在海平面上,整个人浮著,上头的阳光暖暖的照著,凭藉著过人的力量,他可以在海面上摆出各种不同的姿势,当时,他就是用一种侧躺的姿势躺在海面上,左手拿著木偶欣赏著。
木偶并不大,由头部顶端至脚底大约只有巴掌大小,潘正岳记得当时随手拿起来的那个木偶是雕成一个人,脸部的轮廓比较明显,但五官则是有些模糊。
木偶并不特别著重在衣著部份,甚至可以说,这个木偶只能算是个半完成的作品。当时的太阳不小,明亮的光线照在木偶上,更是把雕刻的细部痕迹都显露出来。
整体来说,木偶并没有什么独特的技术,要说有什么特殊的部份,依潘正岳的眼光来看,那大概就是木偶的姿态。
虽然木偶并没有呈现明显的五官特徵,但它的动作却弥补了这个缺点。
平放在手掌心中的木偶是个盘坐的姿势,木偶的左脚应该是弯曲跨在右脚大腿上头,而他的双臂则是疏懒的往上张开,同时也张开整个胸口,姿势就像是一个人在慵懒的午后刚睡醒过来,双臂拉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难道太祖师爷很喜欢用这个姿势打哈欠潘正岳忍不住哈哈大笑,越看这个木偶越觉得有趣,几分钟后他把木偶放回随身的皮包里头。
潘正岳记得自己站在了海面上,专注看向远方无尽的海水,当然是看不见什么的,不过此时既然还无法专心练武,他便坐了下来,开始想著到了日本之后要做什么事。
然后潘正岳突然想不起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当时就是坐了下来,接著
打了喷嚏,于是他就出现在学校这里了。
该死潘正岳从来没有如此对自己的记忆懊恼过,怎么以往记忆力很好的脑子今天却昏了呢他摇摇头苦笑著,对眼前发生的诡异情况感到十分无奈。
等等潘正岳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反射性的看向一旁,那个地方有一排教室,教室的玻璃反射出一个年轻学生的身影。
凉亭旁的班级是二年四班,距离潘正岳的位置有十几公尺远,但他还是把窗户上的那人看得一清二楚,那是是我
窗户上的人的确是潘正岳没错,他当然认得自己的模样,问题是窗户上的那个人头发很短,而潘正岳记得自己这辈子唯一一次头发那么短就是国中毕业之后,老爸带自己去理发店理头发,那个欧巴桑三两下就把自己理成了三分头,开学之后自己就是班级里头唯一一个头发最短的人。
这件事情潘正岳记得很清楚,因为第一天开学自我介绍时,班上同学的头发没有一个人像他那么短,班导师还笑著说他已经好久没看到那么乖的学生。
而此时,窗户上的那个人就是潘正岳记忆中的十六岁模样,距离记忆中的自己整整已经是十四年了。
一股莫名的惊慌从他的心中爬起,跟著被他用力压下,他走回凉亭的石椅坐下,双肘撑在石桌上,双掌抱住两侧太阳穴,闭上眼睛。
这到底是该死的怎么一回事
潘正岳整个脑子一时间全被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给搞混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
又过了一会儿,潘正岳睁开眼睛,既然没有即刻的危险,那么便见招拆招吧
他收拾起心情往凉亭外走,脑子一面转著,思考著该怎么办,对了,他突然想到还有个方法可以证实现在是发生什么事。
时间是午休时刻,如果此时的钟声没错的话,现在应该是上课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