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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嚎惨不忍睹,每一声都让人心惊胆颤,毛骨悚然,更加增添了黄山顶上的恐怖气氛。

与此同时,树梢上数百只避难的小鸟也开始惊慌失措,在一片混乱的叽叽喳喳声中四处逃散,“呼呼”远去,平日整齐划一的队形变得凌乱不堪,紧接着,栖息在议事堂屋顶上的两只黒雕有了异动,先是长鸣一声,然后直冲天际,不过,它们很快就回到广场,在数十米的低空不停盘旋,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哀鸣,惶恐不安,无比焦急,似乎在提醒大家赶快逃离险境。

陈凡转头一看,众人都是目瞪口呆,脸色剧变,神情慌张,不知所措,目光中的恐惧之色毕露无遗,华英元虎目圆瞪,双拳紧握,腰杆挺得笔直,华雄元眉头紧皱,眉尖微微颤动,两边的太阳穴也在一鼓一吸,华豪元张大嘴巴,舌头一伸一缩,脸颊的肥肉不断抖动,华杰元呼吸变粗,双手互搓,两臂来回摇摆,华傲元面部苍白,两眼发直,额头上青筋突兀,显得狰狞可怕,华四元本来是手舞足蹈,却如同被点了穴道似的,全身僵立在那儿一动不动,显得非常滑稽可笑,就连娰虎生也不例外,他双手颤抖,瞳孔收缩,嘴巴紧闭,下唇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随着巨浪越来越近、虎吼狼嚎声起此彼伏,眼中的惧色也越来越深。

陈凡心念急转:“怎么办怎么办绝对不能束手毙,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忽然间灵光一闪,当机立断,指着空中的黒雕,大声疾呼道:“快快大家快逃”

众人神情一怔,随即恍然大悟,目光全部齐刷刷地投向头顶,华豪元右手一招,两只黒雕份份落在广场中间,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神情为之一松,陈凡吩咐道:“你们先上去,为师把老七抱出来。”身形一闪,瞬间进入大厅。

华方元依然在熟睡之中,尚带一丝稚气的脸上红中微黒,眉尖上翘,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陈凡小心翼翼地将他搂在怀中,发觉他全身滚烫,体温高得惊人,心中骇然:“难道是两片续命草的叶子药效过大还是被龙血污染之后有了副作用”但是此时情况太过紧迫,已经来不及多想,从太师椅下取出包裹挂在肩上,立即闪出厅门。

广场上众人分成两队,分别站在两只黒雕身旁紧盯着厅门,其实他们早有准备,包裹与兵器都已经收拾齐全,华英元三人甚至于将獠牙别在腰间,华豪元已经将藤篮全部扎好,陈凡听到巨浪声越来越响,急忙叫道:“你们还等什么快快上去,再迟就来不及了。”

大家的手脚都非常利索,很快就各就各位,但是每只藤篮最多能容纳三人,华英元被绑在小黒的后背上,华雄元、华傲元以及娰虎生坐在下面的藤篮里。而大黒身下坐着华豪元、华杰元、华四元三人,陈凡则驾轻就熟,左手抱华方元跳上后背,右手抓着它的颈部。

两只黒雕摇摇晃晃地开始升高,但是速度非常缓慢,小黒更是不济,仅仅飞至十米就无法再升,甚至于踉踉跄跄地落回地面,嘴中发出阵阵鸣叫,似乎感到十分吃力,好像还有深深的痛苦,大黒也随后飞回。

陈凡大吃一惊,随即跳下后背,不由分说地将华方元塞到华四元手中,摸摸小黒的下腹,羽毛里渗出丝丝鲜血,两只失神的大眼软弱无力,露出浓浓的悲色,心中顿时一凉,喃喃地说道:“不好,受伤太重。”龙吟声早就震伤了它的内俯,只是被自己输入的真气暂时压制,现在已经开始全面发作。

大家份份跳下藤篮,七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他,露出焦急的神色,陈凡也是心急如焚,心念急转却束手无策,凝视着众人,长叹一口气,轻轻地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小黒肯定是不行了,事到如今谁也无能为力,所以说咱们九人中只有四人才能脱困。我第一个留下来,老七必须走,其余名额由你们自己选择吧要快,走一个算一个,不然大家一个也走不了,全都完蛋。”

此言一出,所有人立即僵立当场,心中像压上了千斤重担,沉甸甸的,全部沉默不语,远处的巨浪声已经有些震耳欲聋,如同死神的脚步越来越近,又像催命鼓似的“咚咚”地敲打着他们的心灵,虽说正当盛夏,但大家都觉得寒气逼人,浑身冰凉,如同三九寒冬,广场上的气氛更加压抑,沉闷得让人窒息。

片刻之后,华英元首先拱手说道:“各位师弟,其他人我管不着,我留下,师父走。”神情凛然,语气铿锵有力。

华雄元紧跟着说道:“弟子也留下,师父走。”华傲元虽说脸无人色,但是用颤抖的声音叫道:“弟子留下,师父,您快点带老七走吧。”华豪元与华杰元两人走上前来,异口同声地恳求道:“师父,不要管弟子,您先走,越快越好。”华四元看到陈凡一动不动,紧抱着华方元嚎淘大哭道:“师父,只有您走了,各位师兄弟才能心安,您要为老七考虑,他的伤势还要靠您治疗。”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都泪流满面,心中一片凄凉,陈凡心潮澎湃,既感动又欣慰,看着六位弟子真诚的目光,紧咬牙关说道:“为师不走。”摆了摆手制止他们争辩,继续说道:“你们的一片孝心为师都心领了,但只要有一人在此,为师就绝不可能苟且偷生,现在我点名,没点上的不要惊慌,为师陪着你们。”

目光一扫众人,六位弟子虽说仍然面有惧色,但神色坚毅,目光清晰如水,只有娰虎生脸色不定,惶惶不安,陈凡眼中含着泪水,脸上却面带笑容,语气不容置疑:“老六、老七年龄最小,应该走,老大,你功力最高,两位师弟就托付给你,今后要好好照料他们。”

华英元抹了抹眼泪,急忙说道:“师父,您不走,弟子也不走,二师弟机智过人,修为不在弟子之下,应该让他与两位师弟跟您一起走。”华四元哽咽道:“师父,弟子的功力最低,日后帮不上什么大忙,弟子决定不走,要在这儿陪伴着其他师兄。”

陈凡面色淡然,转向其他四位弟子,和颜悦色地问道:“为师的决定,你们有何异议现在讲还来得及,事关重大,如果有谁觉得不公平,确实想走,为师不会怪罪,每个人都只有一次生命,蝼蚁尚且偷生,求生是人之常情,更是人之本性,没有好坏之分,不仅为师会理解,其他人也会理解。”四人都连连摇头,华雄元代表三位师弟说道:“弟子等听从师父吩咐,只是有一个心愿,您必须走。”

他们与另外两位师兄弟对望了一眼,六人突然齐刷刷地跪下,不停地磕着响头,发出一阵“咚咚”的脆响,地面很快就出现几滩血印,六弟子异口同声地说道:“弟子恳请师父先走,您若是不走,弟子等一个也不会离开,愿意与师父共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