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的三星舰队的补给需要失去了主星,我们四家只有你能活得下来。就算你把全部家当都贡献出来,也养不起三、四个分舰队的需要。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我听得不爽,顶了他一句说:“上将,话不是那样说的,你们都完蛋了,我这边又如何独活下去可是,大时代里还有异界人的支援,你好像没考虑这一点。”
“总督,你的这句话我只当没听见。事到如今,主星的局势只有靠我们自己来收拾。指望不可预测的异界是荒谬的,你能担保什么”
我沉默了。确实,虽然我与其他三界都有一定的来往,但却仍然不知道他们的真正想法。且不论他们是否会有趁乱夺取人间的想法,就算指望他们出兵,可他们没有庞大的太空部队,能否顶住费里亚的进攻如果中间再出联络、信任上的差错,确实就仅仅不是北京的问题了,而是全人类全灭的末日。想到这里,我不由轻叹一声:本以为自己可以想办法做什么的,但到了现在,却发现在末日降临的威胁下,自己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什么都做不了。上将见镇服了我,转过脸向着大家说:
“那么,我来说说自己的计划。除去郭英雄分舰队需封堵天顶门不能参加外,我准备动用本舰队的三个半舰队,加上雷隆多舰队和阿尔法舰队,大约有二百三十艘左右的战舰,一齐向北京突击。但是,我们的兵力非常有限,无法迅速有力地掩护陆战队进军。我的意见是,在保证自己实力不被过分损耗的前提下,先试图对国际会议中心的gdi官员发起拯救行动,一旦失败,立即全面轰炸北京,尽全力消灭敌军,至于北京,就只有放弃了。而且,说实话,我认为选择后一种行动计划的可能性相当大。”
永尾迟疑地问:“上将,战舰数量太少了。敌军中有大量防空部队,我们的行动很难成功,而且损失会很大,是不是考虑直接采用第二种计划”
“开什么玩笑”陈琪忍不住大吼了起来:“永尾,上将如果此次被攻击的是新京都,那里有你们的全家、所有的回忆。你的家人就在被敌人围困的新京都国际会议中心,你们会不会这样从容和消极,会不会”
陈琪嘶声裂肺的叫声杀伤力极大,永尾不敢看他,扭转了头,低低地说:“那当然要另外考虑。可是,大局为重嘛。”
陈琪抄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往永尾那边砸。幸好我见机得快,及时丢出了烟灰缸半空拦截,一声玻璃脆响,热咖啡四处飞溅。永尾虽然没给砸成熊猫,却也中了半身的咖啡,狼狈不堪。奥上将大为恼怒,拍桌子呵斥陈琪不象话。陈琪摩拳擦掌地找东西预备再次袭击上将去了。我见她闹得太不象话,上前把她双手反锁住,用胳膊夹住她脖颈,喝道:“冷静点,冷静点。现在你是决定世界命运的四人之一,不要当作是小孩子玩闹的场面”陈琪才听不进去,耍起泼来,甚至准备拔枪找他们二人的难看。我只得把她牢牢锁住,拖到一边墙角按着。奥上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陈总督的情绪过于激动,本官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些过激表现都不计较,现在开始投票吧。”
“黄二,你听我说。”陈琪在我的强力压迫下仍然拼命挣扎着,口中不断说:“你千万不要被他们蒙蔽了,他们是为了让日本独霸天下才那么说的。你一定要考虑清楚,想想看,那是我们的首都,我们的家呀你也在那里读过书、工作过,难道就没有一点值得回忆的东西”
“北京有很多值得回忆的地方,但我已经别无选择。”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如果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而造成人类全部灭亡的后果,我想死去的人也不会安心的。”
“黄二,你不必做得那么绝。”陈琪突然放弃了挣扎,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气息,轻声说:“你只是看不惯我,所以故意跟我对着干的对不对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这样心胸狭窄。只要你否决了这个议案,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反正我们冲杀回北京去拯救世界,也不见得便能幸存,临死之前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又有什么了改变主意吧。”
“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大家都不肯承担这样的后果,那么地狱之门就由我来开启。”我扭头向奥维马斯说:“上将的计划无论成败,都会影响三星军的实力,造成未来形势可能更加恶化的可能。为此,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月球基地上储存着许多核裁军时裁减下的弹头,我的意思是,向北京发射五枚一千万吨当量级核弹,一举摧毁敌军的所有图谋为了避免费里亚向外分兵,应该立即发射。”
一瞬间,时间就象是被凝固住了,他们三人都睁大了眼、张大了嘴反应不过来。即使这种行动是最高效的,毕竟正常人难以想到这样做。过了好一会,奥上将和永尾才缓缓点了点头。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扭头回来时,却见到眼前陈琪那慌乱不已的神色。她喃喃地说:“这不是真的,你不会是那样的”
“冷静点”我用力揪住她领口吼道:“你只管在这里吼叫,阻挠此事的进行,但你可有更好的办法没有就到一边去看着”说完松开手将她丢到一边。
我们三人先后签上了名,即使没有陈琪的意见,此事也将得以通过了。奥维马斯这才召唤了外面等候的军官进来,宣布北京的现状以及我们的对策。虹翔坐在我身边,听得止不住眨眼,已经傻了,不知该如何反应。当上将念到“经本人及亚当斯、雷隆多行星总督三人的多数意见同意,决定向北京发生战略核武器,以消灭入侵敌军,预期军民死亡人数将达一千八百万”时,会场里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惊叹声,以张宁为首的华人军官更是露出面红耳赤敢怒而不敢言状。就在我等三人陆续在新生成的决策文件上签署完名字时,陈琪终于忍不住又跳了起来。她的枪早给缴了,不然准第一个向我打过来。她下意识地拔枪不成,又去夺身边其他军官的枪。好在那些家伙都身手敏捷,而且早就注意着她的行动,三五只手一齐上便把她按在了桌子上。陈琪被死死按住,口中不住叫着:“黄而,你这个杀人犯,屠夫这种灭绝人性的主意你也想得出来,你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罢休我恨死你,恨死你”叫喊到最后,已经声如号哭、泣不成声,给卫兵架了出去。但给她这么一吼,在场诸君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在签了字后,我就始终身如梦游一般,有一种彻头彻底很不真实的感觉。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那么上千万人的性命,就给我的一句话抹杀了吗自己做了什么,做得是对或错,我无法找到答案,反而觉得浑身疲倦不堪,这么多人的目光聚集在一起,更让我身如火焚。我立即站起来,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出了门,站在外面的长廊上呆呆地看着漆黑的天空。过了也不知多久,里面的军官都退场了,虹翔站在我旁边,等人都离开了才说:“在想些什么我突然觉得你很可怕。”
我无奈地闭上了眼睛,问:“你是说我做错了吗”
“不,你做出了在军事角度上最理智的选择。”虹翔苦笑了起来,说:“即使是我弟弟他们那一伙,面临这种两难选择时,只怕也不会如你这般冷静和迅速地作出结论。”
“不见得迅速。在飞往这里的途中,我已经想了好几个小时了。”我淡淡地回答。